絡腮鬍搖了搖頭,看向張嬰道,“是因為嬰小郎君在那兒!長安鄉的黔首可不希望讓嬰小郎君看到……不堪的一面,自然是乖巧聽話。”
張嬰表情有些古怪,怪不得監祿苦苦哀求他待著,感情不是吉祥物,是鎮宅神獸。
……
趙文聽到這,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奴就說了,除了嬰小郎君誰還能有這樣的名望,之前奴還以為是諫大夫誇張了,沒想到長安鄉的情況遠遠比諫大夫們說的還要誇張。”
張嬰一愣,詫異道:“諫大夫?這和諫大夫有
() 何關係?”
“奴有罪!是奴忘了與嬰小郎君說,小郎君這幾日弄出來的爵位風聲都傳到咸陽去了。昨日朝會上,不少朝臣們爭相爭論呢。”
趙文說到這,似乎覺得自己說話有歧義,連忙補充道,“但他們所求、私心不一樣,陛下不怎麼認可的。還請小郎君放心,隨奴一起回咸陽覲見陛下。”
張嬰嘴角一抽:……
你這麼一解釋,我反而擔心起來了!
……
……
咸陽宮。
張嬰下了秦直道的馬車,揉了揉痠軟的小肚子,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正宮殿旁邊的一處偏殿。
這兒是小書房,俗稱為三公小朝會的地方。
趙文恭敬地候在外面,輕輕推開宮殿門,示意張嬰一人進去。
張嬰剛走進去兩步,便被裡面隨處可見,壘得足有兩三米高,滿滿當當的簡牘和文書給震住。
或許是因為文書擺放得過於密集,張嬰自走進來時便有一種來自狹窄空間的壓迫感,再加上他在文書間來回走了兩圈也沒看見嬴政,這令張嬰心裡越發慌。
他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他不會是落入什麼陷阱了吧!
趙文該不是與某個朝臣勾結要弄死他吧!
越想越怕,張嬰轉身想離開,情急之下一個不慎踹到某竹簡的一角,“嘩啦”左側一座小檔案山就這麼倒了。
張嬰呆滯,不遠處立刻響起宮殿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張嬰正準備蹲身整理時,卻感覺身體輕輕一飛,他詫異地扭頭,看見打著哈欠的嬴政,一手在捏眉心醒瞌睡,另一手將他拎起來。
“仲父!仲父!”
張嬰心下一鬆,呼喚嬴政的聲音格外清脆。
嬴政揉眼睛的手一頓,道:“嗯?很高興?”
“高興!非常高興!”
張嬰開心地點頭,但隨著嬴政放下手,他看到對方眼皮子底下濃濃的黑眼圈,聲音頓時沉下來,“仲父!莫非你又有幾日沒睡?”
嬴政手臂一僵,故作不懂地蹙眉,道:“並未。”
張嬰嘴角一抽,騙人,他都用小梳子作弊,仲父這黑眼圈百分百是近日通宵才會有!
“仲父,阿嬰好睏,陪阿嬰睡吧。”
“那可不成,今日推遲了早朝,還有半個時辰得進行朝會。”
嬴政一邊說,一邊將張嬰拎到他的桌案前,然後停住了腳步。
張嬰好奇地探頭看過去,嘴角也狠狠一抽。
好傢伙,這書桌是被簡牘壘砌的城牆給包圍了麼,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怪不得之前繞半天都沒找到仲父。
嬴政轉身向旁邊的躺椅走去,將張嬰放好,同時道:“你小子,這回幹得不錯。”
“嘿嘿。”
張嬰撓了撓後腦勺,心裡如吃了蜜一樣甜,“沒,沒有啦。”
“呦嘿,你小子還會謙虛了。”
嬴政故作狐疑地開口,
然後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張嬰的小腦袋,忽然道,“你可知,如今羌族頻頻有異動,百越也尚未徹底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