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詢問了兩句,為此蘇洄把帶著的一些糖果都拿出來送給她,只留了一顆。
從小蘇洄的家人就告訴他,不要輕易將自己有躁鬱症的事實告訴其他人。
這樣沒有人喜歡你,大家會討厭你,怕你。他們是這樣說的,所以蘇洄從不剖白。
他的外公和這所大學的領導關係匪淺,但這份交情唯一的用途就是拿來給他請假,為他時不時的休學找藉口,各式各樣的病症都來了個遍,沒有重複,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個十足的病秧子,活著就像負累。
也確實如此,蘇洄想。
他一項項完成計劃,最後徒步來到青磚白柱的二校門下,背靠著牌坊抽完了一支煙,最後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每到這種時候,蘇洄始終被陰翳籠罩。即便那天天氣好得不像話,晴空白雲,可回想起來,只有鐵灰色的馬路,還有快要將人曬化的太陽。
他肢體麻木,也清楚當下的狀態不適合騎腳踏車,可還是很執拗地騎了,他認為這就像是人死前的迴光返照。
僵固的車輪一點點轉動,風的痕跡好不容易出現。
漫無目的,蘇洄感覺自己像一架毀壞又無法自救的飛機,在人潮洶湧的馬路上不斷下墜。
所以毫無意外地,他狠狠撞上綠化帶,摔了下去。
受傷的蘇洄長久地蜷縮在地,手腕和膝蓋都磨破了,但感覺不到疼。意識稍稍聚攏,他撐著地面爬起來,撿起自己的棒球帽,很固執地將車扶起來,推到一邊。
沒來由的,他感到口渴,這種感覺似乎無法忍受,在聽到馬路上不間斷的鳴笛聲更甚。於是他將車靠在樹邊,迷茫地望著街道旁的一些商鋪。
抑鬱期的他有著明顯的閱讀障礙,吃藥之後更明顯,字會放大,會在眼前飛舞。一些很平常的字眼需要讀很久,一本書的結尾他花了整整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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