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尖摩擦著他的面板,很癢,令他想起來, 而寧一宵就在眼前。
所以蘇洄用手掌撐在地面,真的起身,伸出一隻手撫上寧一宵的臉。
他的眉眼垂著, 從皮肉裡透出酒精與愛欲,像條泛著水光的蛇, 攀上來,所有的感官都如潮水般湧入頭腦,模糊真實與夢境的邊界。
是夢吧, 蘇洄有些害怕。
他很怕自己靠近, 寧一宵就消失了,變成蝴蝶或影子, 再也不出現,夢每次都是這樣結束的。
所以他很小心,一雙眼包含濕潤的水汽,很輕地問:&ldo;可以……親嗎?&rdo;
眼前的寧一宵並沒有消失,也沒有回答,就這樣看著他,很像過去。
蘇洄忽然掉了一滴淚,在沉重又急促的呼吸下,抬頭吻住了寧一宵的嘴唇,準確說是很輕地含住了他的下唇,慌張和畏懼就像是一張輕的薄紗,隔在他們之間。
鼻樑摩著鼻樑,蘇洄感知著這個真實的呼吸,與之交融,對寧一宵的渴望還是壓倒一切,舌尖探進去,激起的卻是自己渾身的顫慄。他幾乎站不住,半倒在寧一宵懷裡,卻沒有被他擁抱,蘇洄下意識地感到難過。
&ldo;抱我……&rdo;唇齒糾纏的間隙,他提出很不像命令的命令,更像是哀求。
但如願以償了。
蘇洄昏昏沉沉地享用這個綿長潮濕的吻,在酒精的作用下,褪下明知不可為的枷鎖,忘記了這些新交的朋友,忘了紐約討厭的冬天、結冰的街道、吃過的苦頭、電擊、封閉,所有可怕的東西都被拋諸腦後。
此刻他變回六年前那個蘇洄,不害怕失敗,想要的一定會得到。
寧一宵沒料到還會有第二個吻。
一別多年,蘇洄將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偶爾洩露出的一點令人動情的情緒,似乎也並不只指向自己。從蘇洄的表現上來看,他並不特殊了。但寧一宵總是自欺欺人地感覺到什麼,很模糊的情感,折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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