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浮眸子微微一縮。
徐清圓和晏傾都看著雲延。
雲延說:「南蠻和南國的戰爭,是導致南國滅亡的直接原因。你們大魏人提起這件事,都一定要咒罵我南蠻,說我們害了南國。即使在我們南蠻,這樣想的人,也佔大多數。」
韋浮眼中笑如冰霜,說話很輕:「怎麼,難道王子要我們推翻這件事?南蠻不是戰爭發起者,南蠻沒有對邊關出兵,沒有對甘州出兵?難道王子將晏少卿叫來甘州,是要聯合新朝大魏,推翻南國滅亡的原因,讓晏少卿重新給你一個原因,昭告天下?
「要將南蠻從不義中剝離,要說南國是自取滅亡和你們無關。你們打贏了戰爭,南國也亡了,太子羨悶死於棺槨,這也才不過過了六年!」
韋浮眼中一直帶著笑,聲音卻越發冷:「才過了六年,你們就要洗清自己的罪孽,給自己書寫正義之名,好在名聲上佔據高位,方便你們一統西域?」
林雨若驚訝地看韋浮,她第一次從韋浮身上看到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
暮明姝看著韋浮半晌,猜出了他在不平什麼。
暮明姝便淡聲道:「雲延,你不要過分。」
雲延說:「我知道時間只過了六年,如今活著的大魏人都是經過戰亂、從戰亂中走出來的。我乍然提起這事,你們都會不平。可是我希望你們冷靜下來聽我說,我父王也許要的是『正義之名』,但起碼此時坐在這裡的我,想要的是真相。我既然提起這事,就說明我幾乎確定南蠻縱是有錯,也不會是最關鍵的原因。我們也是受害者。」
雲延說很多話,其他人都在壓著脾氣在聽,而徐清圓則在看著晏傾。
高堂滿座,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那場戰爭,韋浮、徐清圓,都在其中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是太子羨,其實失去的更多吧?
當雲延侃侃而談時,晏傾的傷口被人血淋淋地剝開,他在想什麼?
徐清圓看著燭火下晏傾低垂的面容蒼白勝雪,睫毛飛顫若飛。暮明姝和韋浮都在諷刺雲延,只有晏傾不吭氣。這樣抑鬱的氣氛……徐清圓一下子站起來。
徐清圓聲音微抬高:「雲延王子,你到底要查什麼?」雲延:「有一個部落逃出來的小王告訴我,天曆二十一年,南蠻沒有主動攻擊南國,他們都被騙了。我大為不解,因為戰爭我是參與過的,我只是不知道戰爭最開始的起因,如今聽到的所有說法,都是南蠻主動攻擊。真相如何,連我父王都雲裡霧裡。因為似乎最初一批人,已經死了個乾淨。
「天曆二十一年到天曆二十二年的戰爭,你們大魏的史書把罪定給了南蠻。南蠻沒有文字,我們預設了這種說法。但是我從那個小王那裡,發現一些疑點。
「甘州之變,衛清無生死不知,當時甘州的大將軍李槐戰死沙場,我們南蠻一個部落直接被滅掉,我們都不知道那個部落發生了什麼。
「我想請晏少卿查明真相,還我南蠻一個清白。」
晏傾靜然。
韋浮嘲諷:「你們當真清白?那個說自己被騙了的南蠻人,怎麼不叫他出來?」
雲延笑:「當時太亂,他死了。是我父王后來想統一西域,想洗清南蠻身上的罪名,我才想起有這麼一件事。正如你們大魏相信自己是無辜的一樣,我也覺得南蠻是無辜的。那麼其中,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呢?」
雲延唇角一翹:「我聽說,你們大魏中,有叛國者這種說法……」
韋浮冷淡打斷:「無稽之談,道聽途說之事,王子卻相信?若真有叛國者,難道莫遮王會不清楚嗎?若真有叛國者,不應該此時都和你們聯絡嗎?」
雲延聳肩:「不要生氣,我只是聽說而已。我又不是受寵的王子,真有叛國合作的事,我父王也不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