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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此刻,聽到凌鴿嘴裡冒出“小倌”兩個字,蘭生冷笑了一聲道:“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電光火石間,凌鴿突然想到剛才猜燈謎的時候,秦澤遇將她摁在懷裡。街上那麼多人,連秦澤遇都在被人群衝散之後找不到他,這人卻能。

這樣的話,唯一的解釋就是,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她身邊,鬼魅一般隨她左右。想到這裡,凌鴿不由打了個冷戰。

她把懷裡的白玉鴿捏在手裡,微微眯了眼道:“我不想知道。”

蘭生顯然沒想到自己得到的會是這麼一個答案,微微一愣,道:“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覺得可悲嗎?當年我剛剛知道自己的身世時,可是覺得我之前的十四年活得可悲得很呢。”

算起來,凌鴿總共見過蘭生兩面,她從來沒聽過蘭生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須臾,凌鴿低下頭,婆娑著手裡的白玉鴿道:“可悲嗎?即便知道又能怎麼樣,左不過一個姓氏,一個名字而已。”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蘭生道:“身世嗎?父母嗎?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十五年了,他們可曾看過我一眼?可曾在我生病時擁我入懷?可曾在我寂寞無助之時出現在我面前說一句,沒關係,孃親陪著你?他們對我而言,甚至不如天天伺候我吃飯穿衣的丫鬟重要。”

蘭生踉蹌地後退了幾步,猛地將凌鴿往後推了一下,凌鴿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倒退到樹上,脊背被撞得生疼。

她抬起頭來,雙眸冷冰冰地看向蘭生。卻見蘭生血紅著雙眼雙手砸到樹上,將她圈在方寸之間。“只因你從未受過我所受過的苦,才能像方才那般覺得什麼都無所謂。倘若你受過我所受過的萬分之一的苦,你就無法如此的雲淡風輕!”

“是,我沒受過你所受過的苦,所以我體會不到你的可悲。”凌鴿冰冷的聲音出口,“可是你別忘了,正是因為我從未覺得自己之前的人生中有誰虧欠我,所以即便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即便我知道誰讓我失去自由,我也不會覺得自己可悲!”

凌鴿耳邊響起了關節響動的聲音,她冷著臉直直地看著蘭生不再言語。

“若非……罷了。”蘭生轉身,欣長的背影在月色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四周恢復了一片寂靜,清冷的月色下,點點血跡沿著蘭生離開的方向蔓延。

凌鴿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將頭埋在膝蓋上。荷花花燈已經沒了亮光,破敗地歪倒在凌鴿的腳邊。

他是誰?我是誰?若非什麼?凌鴿顫抖著身體竭力地站起身來,倚靠在樹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凌鴿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眸。

秦澤遇輕呼一口氣,解開自己的披風,披在女子肩上,將女子牢牢圈在懷裡。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凌鴿胡亂地在溫暖的氣息中亂蹭,想要將臉上的淚痕蹭乾淨,雙手環過秦澤遇的腰際,身軀緊緊地貼了上去。可是眼淚越蹭越多,從嗚咽,到放聲大哭,秦澤遇一語不發地輕輕拍著她的背,擁著她,似是要擁到地老天荒。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三章 香滿衣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凌鴿胡亂地在溫暖的氣息中亂蹭,想要將臉上的淚痕蹭乾淨,雙手環過秦澤遇的腰際,身軀緊緊地貼了上去。可是眼淚越蹭越多,從嗚咽,到放聲大哭,秦澤遇一語不發地輕輕拍著她的背,擁著她,似是要擁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鴿的氣息漸漸平穩了下來,秦澤遇將她扶了扶,在月色下細細看了看凌鴿的臉。

“嗯,紅眼睛的話確實更像小白鴿。”

話音落,凌鴿懊惱地抬手給了他一拳,深吸一口氣道:“剛才蘭生約我在澐河邊見,蘭生你還記得嗎?就是好醉春風的那個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