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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那一夜的雨幕中,少年昂首挺胸,一路闊步而行。

許多的新兵掉了隊,沉默的佇列依稀拖拉而散亂,老兵的吆喝在麻木不仁中失效,雨幕如訴,有人一頭扎倒,也有人逐漸癱倒,稀軟如泥。

佇列裡唯有少年超越了極限,贏瘦的身軀破開風雨,至如無人之境。

那一夜,血性不知道在新兵的眼裡,甚至於老兵的眼裡他都成了眾視矚目。

其實,這不是血性的一項所為,慣於低調扮豬吃老虎的少年彷彿神經錯亂似的一鳴驚人。

一不小心少年成就了入伍來的頭一個第一。

那夜,一遍積水蔓漲的軍營裡,血性站在空闊的軍練場裡,他身後的風雨中無數個軍人還在艱難的跋涉,雨刷在鋼盔的帽簷上,積水飛濺。

血性渾身盡溼。他平視著燈火明亮的軍營,內心平靜。

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也沒有一飛沖天的那種狂喜,唯有一種從身體疲憊到心的倦意,那種倦意猶若海水般漫過雙腿,然後侵蝕**。

接天劈地的雨中少年雙膝發軟,單膝拄地,意識裡少年還在抗爭,軍人的頂天立地,有時候出自本能的存在。

僅僅是短暫的存在,此時軍人的榮耀還不足以支撐起少年整個的精神世界。

剎那間少年翻到,仰面躺倒在雨水裡。雨點象針刺一樣扎著他麻木不仁的痛感神經,積水浸過耳畔,少年呈大字狀平躺,那一刻面對雨幕裡的深邃,少年說,我累了。

那是入伍後的第二個算是平安的夜,雨聲寂靜,軍營裡一片鼾聲雷動。

許多裸露在薄被外的手腳,在黑暗中不時的神經質的抽索一下,一營新兵幡然酣睡。

此時一輛軍車冒雨駛出了軍營,車前一杆小旗,風雨中扯得筆直。車中的龍遠半閉半睡,開車的是身材修長的那個軍人,副駕駛上的軍人面相質樸。

雨刷急速的刮擺,水跡印在車前的玻璃上疊加消去,消去疊加。迴圈往復。

一條街道筆直,車輪梨開積水。

龍遠突然睜開眼,黑暗裡目光閃閃生輝。

那個叫白結巴的有訊息嗎?龍遠語聲有力,渾厚中帶著股風雷不驚的沉穩。

表現一般,差點沒掉隊。不過三連環境比十三連差。面相質樸的微微側過身子說,因此訓練強度也更高。這樣的天氣,能堅持不倒的,都有非常人的神經和體質。

龍遠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你怎麼看血性。

不用看了。教官。面相質樸的說,難得!一流的超常人神經,爆發力強,而且天生具備一種敏銳的知覺。不過,也有種天生的痞性,要不然不至於最後功虧於潰。

哦!龍遠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少年仰面躺倒在積水中時,那時候,三人在軍營的最高樓頂,雨把遮雨蓬刷成一遍驚天動地。

龍遠犀利的目光穿過雨幕在少年合上眼的那一瞬間,他讀懂了唇語。

少年說,我累了。

龍遠極度震驚,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態?若不是天生的白痴,那麼就是後天強悍到叫人覺得可怖的那種。

其實,在龍遠最初的想法裡還是希望是後一種,畢竟人才難覓呀!

儘管如此,龍遠還有第三種感覺。他總覺得少年似乎天生直覺到了什麼,難道少年還有所保留。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僅僅是震驚了。

是可怕。龍遠很期待的想。是美玉也要雕琢的啊!再看看吧!

這一看就看了大半年,等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時候,秋葉如丹霞,暮色如歌。

血性一身滴水的進了崗亭,和趙連城換了崗。

新兵趙連成膀大腰圓,一米八的大個,說話聲嗡裡嗡氣。

有煙嗎?趙連城說話的時候,把槍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