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難免。
何離笑的很溫柔,“姑娘是謝家的貴客,豈可怠慢。我家沒過門的五少奶奶向有賢名,姑娘是她的表妹,想來必定也是個好的。”何離是有心人,今日來的女客有多少位,是什麼人,長什麼模樣穿什麼服飾性情如何,都略知一二。自然知道自己曾指過路的這位姑娘是王氏女。王姑娘可能是在家裡被慣壞了,瞅誰不順眼便要教訓斥責折辱。只是,表姐又沒得罪你,何苦在她未婚夫家中生事呢。這事對郗家大姑娘有百害而無一利,根本是在為郗家大姑娘樹敵。
王十九娘看何離的目光,更加厭惡了。居然提起郗家表姐,拿即將出閣的表姐來威脅於我!“我表姐嫁到謝家後是主子,你呢,只是半奴半主的姨娘。”王十九娘聲音中滿是輕蔑,“你只有順從於她的,懂不懂?”少奶奶是正經八百的主子,姨娘可不是。在少奶奶面前,姨娘只有惟命是從的份兒,擺不起架子。
何離淡淡一笑,“我謝家的規矩,做晚輩的要敬重長輩。莫說長輩房中的姨娘,便是長輩房中的小貓小狗,也是要敬著的。”眼前這小姑娘當真有些奇怪,莫非她在家中連父輩的姨娘也要降伏?女代母職?
王十七娘緩步走過來,心中咯登一下。這何姨娘能從丫頭一步步走到如今,果然不是個善茬!溫溫柔柔的神情,美人一般的舉止,說出話來卻滴水不露,柔中帶剛。
王十九娘漲紅了一張俊俏小臉,柳眉倒豎,“難不成這便是謝家的待客之道?”我不跟你辯論什麼晚輩長輩,什麼小貓小狗,現如今我是客人!待客難道不該熱誠麼?
王十七娘挽著堂妹的胳膊,微笑對何離說道:“府上向來好客,客人若有所請求,想必不會推諉,您說是不是?”堂妹有長進了呢,知道轉換風頭了。
一陣秋風吹過,王十九孃的錦帕被吹起,正巧掛在一株松樹的樹梢上。王十七娘見狀大喜,到了此時此地,這何姨娘無論如何都該命小丫頭搬把梯子過來,取下錦帕。最終,還是何姨娘聽命於十九娘,不服不行。
何離身邊帶著兩個小丫頭,早有一個機靈的跑去大花廳,告訴了流年。流年正陪著安曉旭等女孩兒聽戲,聞言藉口更衣,離了席。
流年輕移蓮步,冉冉而來。王十九娘、王十七娘一個強硬,一個綿軟,逼著何離使人取錦帕。何離微笑問道:“方才姑娘命我揀起來,如今換做丫頭侍女搬梯子上去取,可使得麼?”先甭忙著折騰,把話說明白了,是否定要我親自動手。
王十九娘氣的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十七娘心中頗費躊躇,若說“能換丫頭侍女去取”,分明是折了氣勢。若說“不能”,哪裡能夠。左右為難著,索性微笑不語,裝作沒有聽見何離的問話。
何離柔聲說道:“若兩位姑娘不棄,妾這便吩咐侍女搬梯子去。”身為客人挑剔一些沒什麼,身為妙齡少女任性一些也沒什麼。若想折辱於人,可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斤兩。
流年過來後,看著何離不慌不忙的模樣,便知道她沒吃虧。再看看王十九娘、王十七娘的神情,更是心中有數。這就對了,媽媽是快四十歲的人了,自有她處世的智慧和準則,哪會輕易被兩位十幾歲的姑娘難住。
“那是王小姐的帕子麼?我有法子讓它自己下來。”絢爛秋光中,流年嫣然一笑,白玉般的手指指向樹梢上的錦帕,“帕兒帕兒聽話,乖乖下來吧。”好像錦帕有耳朵,能聽懂她說話似的。
王十九娘和王十七娘無奈的互相看了一眼,敢情謝家這七姑娘看著是個白皙細膩的瓷美人,實則有些傻?若說她是在玩耍,也不像。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有這麼玩的。
謝家七姑娘運氣奇好,一陣秋風吹過,錦帕被徐徐吹落。竟好像真是錦帕聽她命令,乖乖下來一般。王十九娘仰起頭看著錦帕發呆,見錦帕向著自己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