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小云吞真的很美味,不信您嚐嚐。”指揮小丫頭放好飯桌,親手把小云吞端到謝四爺面前,十分殷勤。謝四爺吃的優雅,流年看的痛心,模樣非常之可憐。
何離輕輕拽拽女兒的衣襟,低聲哄她,“小七乖,咱們明兒再吃,啊?”誰讓你背後說他笨的,還說的那麼大聲。謝四爺大概是真餓了,兩碗小云吞吃的乾乾淨淨,一點沒剩。何離心疼完女兒,見到兩隻空碗又心疼起丈夫。他這大半天在宮裡不知有多少不自在,受了多少難為。親手服侍謝四爺淨手漱口,比平時更加溫柔。
“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美味小云吞他都吃了,該雨過天晴了吧?流年歪頭想了想,甜甜蜜蜜的笑了,“天色不早,你們孃兒倆早點睡吧。小七告辭。”轉身要溜。謝四爺還有要緊事等著問,哪容她就這般矇混過關,起身捉住她,牽了回來。“小七,是誰告訴你,我和你張伯伯以七個月成交?”從宮裡出來,只告訴了老太爺、老太太,小七是怎麼知道的?
“我偷聽到的!”流年淘氣的笑笑,“您和祖父祖母在正堂專心致致的說話,都不知道牆壁後有人!”頗有沾沾自言之意。一定是我身輕如燕,所以才不曾被發現!偷聽?謝四爺看向小女兒的目光很是不善。何離也微笑看著小女兒,搖頭,再搖頭。流年眼珠轉了轉,挺胸昂頭,正色說道:“其實是這樣的:下午響我困了,在祖母后堂小睡。睡醒後,恰巧父親大人和祖父祖母正在密談。”我不小心聽到的而己。
這還差不多。謝四爺眼中漸漸有了笑意,小七,不管到了什麼時候,話都要說的冠冕堂皇,不可授人把柄,懂不懂?連個謊話都說不好,說不圓,那還得了。
流年白瓷一般勻淨的小臉上堆滿笑容,爹爹教的很對,說話是要有技巧的呢。同樣一件事情,敘述的婉轉,或敘述的直截了當,或使用的詞彙、語氣有異,給人的感覺會差別很大。謝四爺臉上一抹淺淡笑意,悉心教導小女兒。
流年正頻頻點頭,卻聽謝四爺好似漫不經心的問道:“若換了小七去談,能談到八個月?”小七,你很厲害。流年嘻嘻一笑,“那是自然。爹爹,您對伯母一無所知,容易上當。我可不一樣,我從三歲起便知道,伯母才是南寧侯府當家作主的人呀。”伯母她可是知己知彼,心中有數。您一點防備沒有,不吃虧才怪。
謝四爺想到張雱自懷中取出紙條細細揣摩的情形,微笑搖頭。無忌性子豪爽,看起來是位英雄人物,卻原來如此懼內。英雄難過美人關。流年陪謝四爺、何離絮絮叼叼說了半響家長裡短的閒話,才笑吟吟告辭,“困啦,要睡。”何離一迭聲說著,“快回罷,今兒可累著了。”一徑之隔,謝四爺跟何離送她去了恬院,方攜手徐徐而回。
“阿離,棠兒明日領恩榮宴,之後便會進翰林院,任正六品修篆。”謝四爺談及愛子,語氣溫柔,“又定下淑女為妻。阿離,咱們棠兒前程不可限量。”
“玉郎還是回正房。”何離沉吟片刻,作了決定,“南寧侯府把千嬌萬寵的寶貝女兒嫁給棠兒咱們不能讓丫丫受委屈。玉郎,太太若是心中不痛快,丫丫嫁過來後,難免生出不必要的是非風波。”
丫丫再有身份,老太太再護著,四太太若真心想給丫丫添堵,有的是法子。謝四爺仰頭向天,不置一詞。何離推推他,溫柔卻又堅持,“玉郎,去吧。”棠兒心心念唸的姑娘,定是個好的。咱們要為丫丫著想,不能讓她人還沒進門,正經婆婆心中先存芥蒂。
謝四爺俯下身子,伸手指指自己的臉。何離會意,輕輕吻上他臉頰。“蜻蜒點水,沒有一點誠意。”謝四爺纖長的手指撫過何離的雙唇,低低笑道:“這哪裡夠?阿離往後要補給我。”直等何離紅著臉答應,才轉身離去。
“皇上親自開口提的親,有什麼辦法?”謝四爺到了正房,坐在四太太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