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未成年的小鬼輕薄了兩次,說出去大概都沒人信——看來不只是古代的老男人有戀童癖,幼齒男孩同樣有嚴重問題。
萬曆二十年十月二十五,卯初。
當我還窩在被窩裡重溫我那點現代的舊夢時,被房外吵吵嚷嚷的聲音給吵醒了。帶著點窩火的情緒,我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外屋替我守夜的丫鬟阿濟娜正和一小丫鬟在爭辯著什麼,見我出來,兩人俱是一愣,表情呆呆的。
我打著哈欠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喝下。阿濟娜這才反應過來,低呼:“格格,那茶是冷的……”任由她從我手裡搶了茶碗,我也懶得去爭,回頭見那陌生丫鬟正紅著眼,一臉焦急地望著我。
“有什麼事?”我問。
“東哥格格!”那丫鬟突然朝著我跪下,我不禁一愣,這是怎麼了?滿人的禮節我是不大懂,可也不興見面動不動就磕頭啊?“東哥格格……你,你快去瞧瞧我家格格吧,晚了……怕是再也見不著了。”小丫鬟掩面哭泣,傷心欲絕。
我心頭一跳,阿濟娜在邊上婉言勸說:“海真,不是我們格格不去,實在是不能去……格格還沒嫁人,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這不合規矩,不只要被人揹後說閒話,還有去了若是真有個衝撞……那個,神靈會怪罪的……”
海真只是伏在地上嚶嚶地哭,“可是格格昏沉沉的,嘴裡只是念著東哥格格的名字,她已經捱了兩天了,我怕她萬一撐不下去可怎麼辦?她心裡惦記的無非是想再見見葉赫的親人罷了!”
我納悶不解地問:“出什麼事了?哪位格格要見我?東果大格格?”我可想不起在這裡還有哪個格格和我有交情。
“不是!不是!”海真跪著爬了過來,拉著我的袍角痛哭流涕,“我家格格生小阿哥,痛了兩天兩夜,昨晚上已經昏死過去好幾回了!如今不僅是接生的嬤嬤沒轍了,就連薩滿法師也說恐怕沒指望了……東哥格格啊,念著我家格格出嫁前疼愛你一場的分上,求求你,去見她最後一面,了了她的思鄉之情吧!”
我越聽越糊塗,腦子昏沉沉的,似乎還沒能夠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阿濟娜見我迷惑,嘆息著小聲解釋:“格格忘了?海真是葉赫那拉側福晉的陪嫁丫鬟!”
“哦!”我恍然驚醒,怔了怔,猛地回味過海真的那些話來,驚跳,“你說什麼?孟古姐姐難產?”我還是沒習慣喊那年輕女孩“姑姑”,這一急,就把她的名字脫口叫了出來。好在海真和阿濟娜都沒在意聽,我慌忙衝出門去,只聽阿濟娜在身後尖叫:“格格!格格!你不能去……”
哪管得了這許多,我從院子裡出來,東轉西轉竟迷了方向。到古代好些天了,我卻仍是沒能摸清這座費阿拉城的一些主要殿閣的方位,誰讓我這人在現代就是個有名的路痴呢。
“東哥格格!這邊!”不知什麼時候,海真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卻未曾見到阿濟娜的身影。這樣也好,有那丫鬟在,反而礙手礙腳的。
等海真領我到了孟古姐姐的住處後,見院落裡擠滿了人,三個薩滿法師圍著一堆篝火在那抽筋似的狂跳。
我被戴著面具的薩滿法師給嚇了一大跳,那些丁零當啷的響聲,加上嗡嗡的唸咒聲,讓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啊——”唯一亮著燭火的那間屋子裡突然傳出撕心裂肺般的淒厲呼聲,那聲音拔到最高處時,陡然沒了聲音,留在空中的餘韻讓人心更是一陣抽搐。
我想也不想,直接奔著那道緊閉的門衝了過去,手還未觸到門扉,有道人影攔住了我,滿臉的怒氣,“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回去!”
我恨恨地咬牙,毫無畏懼地瞪著這個始作俑者,他老婆替他生孩子就快死了,他卻還攔著不讓她和親人相見?
“我要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