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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麼髮式?”那大丫鬟安頓我坐下,極力討好地衝我笑。

我沒了興致,只懶懶地說:“隨便吧。”

“那奴婢給您綰個小巧些的兩把頭吧,配上這玳瑁鑲金的扁方,一定很美……”一句話沒說完,就聽皇太極稚嫩沙啞的聲音爆出一聲怒斥:“胡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她像是已經出閣的格格?”

那大丫鬟一顫,手裡捏著的梳子啪的一聲落地,慌忙跪下磕頭,“奴婢知錯!奴婢該死……”在滿人的風俗裡,只有出嫁的婦人以及未出嫁的超齡女子才會把頭髮全部都攏起來,梳成旗頭式樣。所以以往我也只是在腦後簡簡單單綰個辮子就好,在髮式上並沒有多大講究。

可是昨天阿濟娜卻花費了好長時間慎重地替我梳了個繁雜的兩把頭,我當時只是覺得髮式既漂亮又高貴,卻並沒有往深裡多想。這時見皇太極為這事動怒,才猛然提醒了我——阿濟娜在三年前也曾替我梳過一回這樣的把子頭,那次是剛回費阿拉城的當晚,為了參加布佔泰和額實泰的婚禮,她遵照努爾哈赤的命令替我盛裝打扮……

我心裡一痛,當時我只顧著生悶氣,根本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阿濟娜……阿濟娜也許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受到努爾哈赤的指示……半夜努爾哈赤出現在我房內並非偶然,即使那晚沒有受到布佔泰的醉酒騷擾,努爾哈赤也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我了。而阿濟娜,她分明是知道的……她事先分明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然而卻一句話也沒對我說……

我抓緊胸口的衣襟,茫然地看向那面菱花鏡中的自己。

連富察袞代都比我更能看透我身邊這個貼身丫鬟,我卻像個傻瓜一樣茫然無知。阿濟娜的二十杖責果然不是白挨的!她雖是我的丫鬟,但在關鍵時候,卻出賣了自己的主子。

能怪她嗎?我一向體諒做丫鬟的命苦,身不由己。但是我把她當朋友啊!我從沒把她當個丫鬟,她卻出賣了我……這三年,還不知道有多少關於我的點點滴滴,正是經她的口彙報到了努爾哈赤的耳朵裡!

這樣的阿濟娜,好陌生!好可怕!今後在這個世上,我還能相信誰?我還應該相信誰?

“怎麼了?臉色突然變得那麼難看。”皇太極已經打好辮子,戴上圓頂帽,正眼巴巴地望著我,等我一起出去用早點。

那大丫鬟仍直挺挺地跪在我腳邊,害怕得如篩糠般戰慄。

“饒了她吧……”不知道是在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我悵然悽婉地嘆了口氣。從此以後,我要睜大眼睛,變得愈發堅強才行!這個時空並沒有因為我的加入而變成一場夢幻般的遊戲,它是如此的真實而且殘酷!

碧波粼粼的玉荷池中放養了數千條紅錦魚,兩位小格格正趴在九曲橋的橋欄上往水中投著魚餌,不時飄來的歡聲笑語令我心頭癢癢的,差點按捺不住離開座位跑去和她們一塊兒玩。

臨時搭在池中央的戲臺子上,明朝使節帶來的一班戲子正咿咿呀呀地唱著戲,這對我來說,簡直比六指琴魔彈奏的催命魔音更叫人忍受不了。我聽著不耐煩,相信那班根本聽不懂漢曲的福晉們會更加覺得無聊乏味。

“東哥格格……”

來了!我心裡打了個咯噔,知道等待已久的發難終於來臨。眯眼一瞅,發話的居然是老相識,努爾哈赤的庶福晉鈕祜祿氏。這個鈕祜祿氏雖是個庶福晉,論身份品貌地位皆不及孟古姐姐萬一,但是她在萬曆十二年就嫁給了努爾哈赤,甚至比如今的大福晉袞代都還要早一年進門,再加上她替努爾哈赤接連生了四阿哥湯古代和六阿哥塔拜兩個兒子,所以常常會自覺高人一等。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女人,明明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妾,偏還趾高氣揚太把自己當回事。相對而言,我對坐在她邊上的那位庶福晉兆佳氏反倒要看著順眼得多,兆佳氏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