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這才微微止住害怕,握著孫希的手,哭道:“小姐,救救我,我真的不是逃奴。我是……我是崔廷的外室。”
“外室?”兩人俱是訝然,異口同聲道。
孫希看崔然神情,顯然他也不知道這外室的存在。
“既是外室,又為何要逃?”崔然語氣冷冽,帶著久處高位者的壓迫。
女子垂下頭,抽泣道:“我……我……”
孫希覺得崔然在,這個女子似乎有所顧忌,不敢直說。但她看著又著實可憐,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她示意崔然出去,子期會意,便掀簾跳下了馬車。
孫希柔聲道:“有什麼不方便的,儘可與我說,你若不想崔府人知道這件事,我便不說。我不是崔府的人。”
“你可知崔府的二爺夫人,國子監祭酒的嫡女李氏?”女子不答反問。
“略有耳聞。”孫希眉睫一閃。
豔陽灼灼,馬車裡的空氣也不那麼通暢了。
孫希開啟簾子通了通氣,頓時覺得胸口都舒坦了許多。
崔然不在馬車外面,不知去了哪裡。
那婦人繼續道:“她知道我了。”眼裡露出驚恐之色。
“可我聽說,崔二爺府上便有不少妾室姨娘,二夫人並不是善妒之人啊。”
“房裡人是有不少,可都受著罪呢。我聽府上的阿旺說了,那夫人,面上裝著容人,其實暗地裡跟二爺鬧得極厲害,底下的妾室身上,沒一塊皮肉是好的,都是二夫人虐打的。”
“什麼,那二爺知道嗎?”孫希倒沒聽說這事,怪不得崔廷吵架會把東西都砸了。
“自然知道,所以他才把我安排在外面。可誰知,二夫人不知從哪裡知道,我被二爺藏在會寧巷。”
“早上遣了那幾個大漢便打上門來,我的貼身丫鬟小菊在前門頂著,我這才從後門溜出來跑掉。”
“我原以為大相國寺今日有廟會,人多好藏身。誰知還是被他們找到了,抓著我的胳膊便要抓我回崔府。”婦人拿帕子揩淚,鼻子醒了又醒,小聲地抽泣著。
孫希心想真是倒黴,還沒進門,先趕上二房的醜事,這下真不知該如何處理。
她想了想,問:“那這件事,你家二爺知道嗎?”
婦人搖搖頭,答:“我也不知。我已經六天沒見著二爺了。”
“那你跑出來,意欲何為?難道就在外面飄著不回去?”
“自然不能,我家裡還有母親幼弟等著我養呢。我是想找到二爺,另外給我安排秘密住處。”婦人想起家人,更是淚如雨下,抽泣不止。
孫希暗道這也是一個可憐人,哎,若不是有難處,誰會願意做這不清不白的豪門外室?
她冷眼瞧著這婦人也不是輕浮的模樣,應該是貧窮人家的好女兒出身,不免動了惻隱之心,想幫幫她。
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實在能力有限。
她假裝透氣,再次掀開簾子往外看,見崔然正向馬車這邊走來。
她推推那婦人,道:“依我之見,你不如把實情告訴世子爺,他是二爺的大哥,你又是二爺的枕邊人,他定會為他弟弟妥善安排的。”
婦人對崔然猶有恐懼,顫抖著問:“姑娘就沒有別的法子嗎?”
孫希只好說:“我一個姑娘家,哪有什麼法子?世子爺其實人不錯,他只是對那些漢子兇了點,平時待我們女孩子,是極和善的,你放心。”
婦人半信半疑,躊躇思考著不敢應聲。
孫希繼續道:“那我問你,若你此刻出去,你自己可有辦法見著二爺?剛才那些大漢,很顯然不是定國公府的家奴,想是二奶奶她孃家的或者在外頭找的也未可知,你一個年輕婦人,可擔保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