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教授,你知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手機另一頭傳來籌碼碰撞的清脆響聲,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這可是我花費了一個不良資產的行星,才確認的結果。”
“難以想象你們兩個會有什麼交集。一個該死的賭徒,一個輕視一切的天才。”
“呵呵……那也不至於是兩個宇宙裡的人吧?朋友,我喜歡這個朋友詞,廣結善緣,何處都有人脈,身處何種場景,朋友總是會搭手幫我一把的,不是麼?”
“所以呢,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彆著急嘛,還不到時候。我待會還得回公司述職v號行星的最終歸屬問題……柳小姐還真是留了一個大麻煩呢。”
後面大概都是垃圾的廢話。
真理醫生結束通話通訊,手指間轉著一支粉筆,懶懶散散地看向舷窗外。
一艘閃著冷光的駁船消失在星系之間。
緊接著,他看到那位遠離凡眾的天才,一顆星球的君王靜默地目視駁船遠去。
並不能從他的行為裡洞察出什麼意味,但他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種訊號……或者說,警告。
螺絲咕姆轉過來,優雅地致意。
真理醫生:“我想關於公司與行星的糾紛,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是的。”螺絲咕姆說,“公司與微生柳女士的糾葛,已經告一段落——但,背後代表的‘個人’,與微生柳女士的牽纏,我想你們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結尾。”
“我很好奇。”
真理醫生不動聲色地說:“你我都清楚,她與你們一樣,是遠離凡眾的天才,比起碌碌無為的平庸之人,更不需要旁人的出手相救。”
螺絲咕姆:“你在轉移話題,拉帝奧教授。但我可以回答你的疑問:她批次建立的人格模型中,部分原型來源於我,而一併複製了我對有機生命的好奇心與觀察。”
真理醫生輕輕皺了一點眉毛。
總感覺這平鋪直敘的語氣裡,他在不易察覺地展示什麼。
螺絲咕姆:“速度過快的航天器若要選擇降落,一時不慎便會摔得格外慘重。我不過在盡力做一些緩衝的措施。”
螺絲咕姆:“我真摯地希望,未來時間的某個刻度裡,我們不會站在對立面上——請轉告你的那位朋友,一顆磨損數個琥珀紀的廢棄行星,與一顆高維層級的螺絲星,星系與星系之間,能量場的強度也會有所不同。”
這是隱含著的敲打。
真理醫生乾脆利落地點頭:“可以。我會轉達。”
比起這個語氣溫和的警告,真理醫生顯然對另一件事感興趣。
“這些行為,也是出於某種你計算產生的責任心嗎?”
截至目前他的表現,看起來就像是微生柳的監管者,如果換一個更通俗一點的詞語,比如家長,或者別的什麼。
“這正是我沉心研究的課題。”
沉默片刻後,螺絲咕姆說:“也許同樣也是我需要研究一生的答案。”
真理醫生含笑道:“那麼,祝你好運,早日研究清楚。我就先告辭了。”
他意味深長地說:“畢竟時間不等人啊。”
這些無機生命對於時間的散漫態度,實在是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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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柳在這一刻真實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時間不等人。
眼看玉界門將要關上,微生柳乾脆分散成粒子,從縫隙裡穿過去,又把自己拼好。
多虧她是一個尚有分寸的人,才不會做出私闖民宅的荒唐事。
她開始翻閱星發給她的資料。
這回比上次星打包的小說要正經多了,總感覺經過了相當嚴格的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