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生聞言,慌慌雙膝跪下。珍娘一見,轉身相扶,將藥接入袖中,回了一聲:“即當如命。”悅生謝道:“鯫生銘佩五內,感激無涯。”話畢,兩人步出房來,就令桂瓶去叫封祿進來。桂瓶聽了,走至前庭叫道:“封家相公喚你。”封祿道:“姐姐,你如今肚子大了,這事怎麼了?”桂瓶道:“你這害人羔子,姑娘知道,相公曉得,如今要責打哩。誰叫你頸顙骨硬,弄得我大肚子呢?”封祿著慌道:“怎了,我且見了相公,看是如何?”遂奔入門口站立。悅生道:“狗才,你好大膽,把桂瓶睡下,有了身孕。”封祿不敢回答半言,只是跪下磕頭。悅生道:“你叫他嫁何人?也罷,你快快向娘娘磕頭,求將桂瓶賞你為妻,早晚小心謹慎。”封祿忙向珍娘叩頭道:“多謝娘娘大德。”歡喜而出。桂瓶在門傍聽得大喜。珍娘吩咐辦兩席豐盛酒席,藍書同封祿治備。珍娘領悅生之言,前至妹妹繡室,三姝迎接坐下,玉娘道:“飽漢怎知餓客飢。”瑤娘道:“盟言付東流。”若蘭笑道:“師孃去世有言,大姐姐自有主張,何必較量。諺雲:‘因緣份定是前緣,何須強向別人言。’”珍娘笑道:“三人久渴思瓊漿,好事須教此月間。”四人互相嘻笑,珍娘道:“我昨日做了一道詩,不知你姐夫怎麼知道,又續了一詞於後,甚是有情。”玉娘道:“可借來我們一觀。”珍娘就向袖中取出,玉娘忙伸春筍來接。三姝同觀,前是珍娘之詩,後有悅生之詞。玉娘看了笑道:“原來大姐姐有引線之故,牽牛渡河之心,我先前錯怪姐姐,言語之間,多有得罪,望乞恕宥。”珍娘笑道:“今日權且得罪,日後要做數百石大米醇醪,好多多醉俺哩。”瑤娘接詞再看,念道:“怎能彀兩對金牌,左放相思,右可忘懷。”末後又道:“目心相聯,共效衾[衣周]。”忙道:“姐姐,這風流種要一網打盡他怎麼?我們四員大將,攻他個待敗大輸之陣,他不知我是長板坡前名將,何懼大戰,於是對敵。”珍娘笑道:“妹子,你不知大將軍丈八蛇矛利害,休要誇能,當場遇敵恐敗陣於垓下耶。”
珍娘暗暗將紙包展開,轉背身軀,將藥於玉娘頸後撒彈。玉娘不知,打了一個寒噤,滿室作熱,口內乾燥,牝內津液涓涓。心中暗想詞內滋味。怎能彀這時節,同那人摟香肩,訴訴俺的鐘情,以消抱歉。不一時,桂瓶列席,玉娘道:“姐姐為何設此盛席?”珍娘道:“你姐夫因你們姊妹冷淡,今為姐的,陪你們契兩杯,消其寂寥。”四妹方才環坐。珍娘令桂瓶,將一席送至自室與姑爺契,桂瓶理會。姊妹們擎杯傳盞,飲笑歡談,不覺更鼓起槌,玉漏初推,珍娘別出回房,玉娘等離席各整晚妝不表。
卻說珍娘進入自室,悅生趨下笑迎道:“多蒙賢妻周全,不知那藥撒於那位令妹身上?”珍娘道:“是玉妹身上。”悅生想道:“三者得一,不必拘執,日後總屬吾掌中。”便問道:“今日此席盛備何也?”珍娘笑道:“是交歡酒,少不得的,但不知那藥可靈驗哩?”悅生道:“祇怕賢妻不行,如行之自然而來。”正是:
先將香餌投湖內,不怕金鰲不上鉤。
這邊珍娘命丫鬟陳品列卮與悅生同酌,那邊玉娘心中想道:“他今得那消魂種同坐一刻也是好的。”這若蘭多用兩杯,先欹鴛枕,瑤娘早已酣呼。獨玉娘半醺,自倚繡榻。未及半刻,冷風徐徐而來,半昏半迷,見二青衣女鬟冉冉至道:“吾奉飛燕娘娘法旨,請你早赴鸞儔。”玉娘聞言,似醒似夢,忙忙立起。二鬟近身,將玉娘駕定,半步不移,似浮雲而起,早至珍娘之室。二鬟扶過席前站立,呆呆昏迷。珍娘一見笑道:“官人真是奇妙﹗”忙忙掩了繡戶。只見悅生將玉娘扶入席中坐下,只不言語。魁壓一般。珍娘道:“官人,他怎的痴呆不語?”悅生道:“娘子,此仙家妙術,非人所能察識。”遂吐一口氣,在玉娘口中,玉娘受氣而醒人事。忙問是何緣故忽然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