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對騎兵們怒目而視,為首一人下馬道:“這是喀喀木大人的命令。”洪承疇打量了他一眼,見此人的打扮應該是個分得拔什庫,也算是滿蒙八旗的中下級軍官。
“喀喀木會讓你們在城內亂殺人?這不是你們自作主張吧,實話告訴你們,這南京城,還是本官最大,就算是攝政王來了,到他面前,本官也會參你們一本。”洪承疇指著那騎兵道。
分得拔什庫心中暗暗叫苦,雖然平日裡他們可以不鳥洪承疇,但是從面上來說,人家確實是南京的最高長官,不僅僅是南京,應該說是江南的最高長官,自己一個小小的分得拔什庫,真要是被洪承疇盯上了,肯定是死罪。喀喀木是大官,到時候沒事,把他們這些小軍官拉出來當替罪羊,豈不是倒了大黴。
分得拔什庫翻身下馬,跪在洪承疇面前道:“大人,喀喀木大人回城後,交代我們說南京的漢民都不可信,所以要全部殺死,防止我們跟明軍戰鬥的時候他們在城內作亂。”
洪承疇一甩袖子道:“一派胡言,你讓你的手下去傳令,就說是我的命令,所有人停止行動,你帶我去找喀喀木。”
“嗻。”分得拔什庫道。
分得拔什庫帶著洪承疇在城中尋找,總算是在一處大院前找到了喀喀木,此時,喀喀木正拔刀對著一群跪在地上的南京老百姓,旁邊已經躺著幾十具無頭屍體,肯定是被喀喀木殺死的。只見喀喀木獰笑道:“去死吧,該死的尼堪!”
“你給我住手!”一聲大喝傳來,喀喀木下意識回頭罵道:“是誰這麼不長眼!”結果一看是洪承疇,喀喀木也愣在了當場。
只見洪承疇走上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我也是漢人,來,朝這裡砍!”
“這。”喀喀木愣在當場,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砍洪承疇啊,那可是清廷的高官,雖然是漢人,但是不管是皇太極還是多爾袞還是清廷高層對洪承疇都是頗為重視,喀喀木背地裡怎麼罵都行,但是當著洪承疇的面不敢造次,倒不是他怕了洪承疇,而是怕洪承疇背後的人。
洪承疇見喀喀木愣住,立刻指著他罵道:“你在城外作戰不利,竟然回城內殺百姓洩憤,還說什麼這些百姓作亂,我且問你,這些百姓作亂了嗎?”
“這,他們,我這也是一片好心,他們現在沒有作亂,不代表明天不會。”喀喀木狡辯道。
“一派胡言,本來這些百姓只是躲在家中,你讓滿洲兵把他們拖出去殺死,這不是更加激起了百姓的憤怒?本來的良民都被你們變成暴民了,真要是激起民變,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還是說,你能付得起丟失南京的責任?”洪承疇質問道。
喀喀木當即啞火,他萬萬沒想到洪承疇竟然丟擲這樣的問題,這讓他如何回答,承擔南京丟失的責任?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見喀喀木無言以對,洪承疇道:“既然如此,我勸你放下屠刀,立刻收斂百姓遺體,約束你的部下,本官會把府庫剩下的金銀全部拿出來,當作撫卹銀髮放下去,若是你還敢縱兵殺人,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
喀喀木見洪承疇態度堅決,他心裡也明白,真要是鬧翻了臉,以洪承疇在多爾袞心中目前的地位,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好漢不吃眼前虧,跟洪承疇這種文官在這裡爭論沒什麼意思。實際上,洪承疇說得也不錯,喀喀木單純就是為了洩憤,他帶出去的數千騎兵,竟然被鄭成功的重步兵殺了個人仰馬翻,這對於高傲的滿洲八旗來說,很難接受,所以喀喀木回來之後,要殺幾個漢人洩憤,結果一殺可就收不住了,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洪承疇轉身就走,也不給喀喀木說話的機會,身邊幾個滿洲軍官圍上來道:“大人,我們這要聽洪承疇的嗎?”
喀喀木氣不打一處來,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將一個拔什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