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無聲地念著,站在人群中,眯著眼,瞧了一眼管事和那人的交涉,暫時不做理會,繼續舀米賣給別人。
管事瞅著這人,拍了拍被弄皺的衣裳,才緩慢開口:“這是我家小姐的決定。從今日起,會將米倉裡的大米四分之一交給朝廷……”
“什麼?那剩下的呢”那人不耐煩地打算管事的話。卻聽到管事說接下來的大米全部賣給大夥就怒氣騰騰。“你說笑的吧?大姐,這事扯到了朝廷,關係到我們白府的名聲啊。聖上若是大怒,白府可是要兜著走的啊!”
聽到這話,本來面無表情舀著米的蘇瑞卻是不做聲響,把手中的小木勺用力扔過去,砸在那個一直在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胖子身上。聲音靜了,被砸到的那人痛叫了一聲,轉過身,大怒。
“那個不要命的賤人,敢砸我!也不看看老子是誰,白府的人是好欺負的嗎”
白府的僕人將蘇瑞圍了起來,蘇瑞面無表情,朝管事示意,管事立刻讓店裡的夥計將那些人趕出去。“給朝廷的米就堆在門外,你們要就拿走,不要也罷了,就賣給別人!誰是你大姐啊胖子!白府的名聲又關我們蘇姓米行什麼事。砸了就砸了!”
那胖子被推倒門外,卻是朝著管事叫道:“蘇管事,你可別忘了,我們少爺還是你們蘇府蘇小姐的正夫,你們蘇府的主夫,將來蘇府的半個主人呢!若被我們少爺知道了,你們小姐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恐怕你們小姐又要來我們白府求我們少爺回去了!”
那人口無遮攔,就這樣,在大街上,當著許多人的面,將蘇瑞過去在白水心面前種種不堪的事實都抖了出來。每個人都有個好奇地心裡特別是對於大戶之家的醜聞更好奇。剛才在買米的人全都靜了下來,睜大眼盯著那人,想聽著接下來的事情。
一直沉默的蘇瑞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那人笑了笑。“聽你這語氣,是不想要這剩下來的米糧了,是麼?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你又是誰啊?”那人聽到她這話,立刻著急了,特別是看到蘇瑞命人把堆在門口的大米抬進去的舉動,也大概知道了蘇瑞的身份。忙上前道歉。
蘇瑞看著她,很久才微啟唇,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把她嚇得面色灰白,忙讓人搬著比平時還少了很多的大米灰頭土臉狼狽地逃開。
米行又恢復了剛開業時的熱鬧。
蘇瑞斜倚在太師椅上,懶懶地,手裡卻捧著米行一年以來生意的賬冊。她冷笑了一聲,合上賬冊,徑直倒了杯酒悶頭喝酒。心頭卻在想著今日那潑頭當眾的羞辱之語。這次,她弄出這麼一場羞辱白府的鬧劇,不知道白水心這次又該如何做?是不是要像一年前,她沒立刻答應把米行的米交給朝廷引得白水心氣得回孃家那次一樣,這次他不會又要回白府,然後讓她去求著他回來呢?
這次,她沒把全部的大米都收回來,算是看得起白府的勢大人傲。她也在顧慮白府是否會在朝廷那邊說什麼話。白府大兒子嫁入宮中,盛寵不衰,若是他在聖上耳邊吹什麼耳邊風,蘇府不知又該如何自處?白府二兒子嫁入將軍府,雖是側房卻在那將軍眼裡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想到這,她突然很無力。她此刻無比痛恨自己前世為何只為紅顏一笑就將天下大勢置於身外,從此鏡花水月終是一場空。
在眯眼的一刻,看到管事手中拿著一封信匆匆而來,她就悶頭笑了。果然啊。白水心又開始行動,為他所謂的白府爭回在聖上眼中的地位。將手中的信撕成碎片,任那碎片隨風而去。
回府有事相商。六個字,簡簡單單,說得只有他白府快失去的利益。這次連所謂的稱謂也沒有了。倒是簡潔利落。
蘇瑞讓管事下去,她依舊在米行後面的廂房小院中喝得糜爛。醉眼迷濛時刻,卻看到一個身影往她這邊而來。似乎以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