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李千千的事。」費遠舟道。
費宜年低吼:「你瘋了!這事不能告訴我媽,我說過我會處理好的。」
費遠舟斜睨他一眼:「你所謂的處理好,就是讓李千千去吳柴廠鬧事?」
「你說什麼?」費宜年皺眉,「我這幾天都沒跟她見面,我怎麼會讓她出去鬧事?」
突然,他驚得豁地從沙發上站起:「吳柴廠?她去吳柴廠鬧什麼?」
費宜年太過驚訝,忘記壓低聲音,被端著蘋果出來的孫櫻撞個正著。
孫櫻好奇地問:「吳柴廠怎麼了?」
不顧費宜年的眼神求救,費遠舟道:「嬸嬸,我今天來有件很重要的事,叔叔不在家,我就跟你說也是一樣的。」
孫櫻還沒意識到嚴重性,笑道:「小舟這很鄭重啊,什麼大事?」
「媽,堂哥跟你開玩笑,他能有什麼大事……」
「小年!」費遠舟厲聲喝道,「你還打算瞞到何時?今天李千千能去吳柴廠鬧事,搞臭劉明麗的名聲,明天她就能去市委大院鬧事,叔叔嬸嬸還要不要做人!」
孫櫻立刻呆立在沙發前,目光死死地落在費遠舟身上:「小舟你說什麼?」
「媽……」
「你閉嘴!」孫櫻向費宜年怒喝,然後轉向費遠舟,深深地吸一口氣,「小舟你告訴嬸嬸,李千千在中吳?她去吳柴廠鬧事?」
費遠舟也望一眼費宜年,然後坦然地對孫櫻道:「李千千四號就到了中吳,七號那天小年和李千千在向陽招待所約會,被南大街派出所抓了……」
他頓了頓,孫櫻立即明白了「約會」二字的含義,倒吸一口涼氣,怒目望向費宜年。
費宜年嘴唇顫抖:「費遠舟,你這是要搞死我!」
孫櫻罵道:「怕是你要搞死我們全家!小舟你別理他,繼續說。」
費宜年一聽,臉漲得通紅,快步衝到視窗,背對著他們。
可他終究捨不得回房間,他也急切地想知道李千千到底去吳柴廠鬧了什麼。
費遠舟深吸一口氣:「小年在派出所被審了一夜,怕牽連到你們,硬是沒交代。八號早上我去南大街派出所把他和李千千接了出來,現在李千千安置在公安招待所。」
「所以那天小年一夜未歸,你還替他遮掩,說是喝了酒睡在了你家?」孫櫻終於聯絡起這事。
「是的嬸嬸,那天是我騙了你們,對不起。」
孫櫻卻不想計較,她知道這個不是問題關鍵,她腦子清醒,也不會無緣無故遷怒費遠舟。
她冷靜地問:「那去吳柴廠鬧事又是怎麼回事?」
「今天我接到吳柴廠工會的求助電話,趕到廠門口發現李千千舉著標語站在那裡……」
「不可能!」費宜年從視窗轉頭,「你說她有心機,你說她不單純,我都承認,但她好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噁心的事!」
費遠舟沒有被激怒,反而望向費宜年的眼神有些憐憫:「受過高等教育,不代表她有高尚的心。今天是週六,下班時間吳柴廠門口有多熱鬧,需要我描述嗎?起碼幾百人看見李千千在那裡顛倒黑白……」
只有孫櫻毫不動搖:「小舟我相信你,李千千就是這麼不要臉的人,我看人很準的。」
費宜年慌亂起來:「標語上……寫的什麼?」
「劉明麗勾引我男人。」費遠舟一字一頓,語氣格外清晰。
雖然是說劉明麗的事,但費遠舟發現,只要自己不面對劉明麗,就完全可以思路清晰、口齒伶俐。
所有的笨拙,都只留給劉明麗一個人罷了。
費宜年已經聽愣了,喃喃地道:「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