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虹嘿嘿一笑,神秘地擠擠眼:「其實是我在寧州買了兩本最新的毛衣花樣編織書,管用。」
瞧瞧,知識就是力量啊!
何如月又見何舒桓已經把剛剛洗好的那口水缸搬到了屋裡,便問:「這水缸要用了嗎?養睡蓮?」
把何舒桓給逗樂了:「大冬天養什麼睡蓮。你餘叔叔送了好多雪裡蕻來,我打算醃起來,這水缸正好用。」
「哇,有水醃菜吃了!我的最愛!」何如月當仁不讓:「明天我叫豐峻過來踩。」
水缸醃雪裡蕻得有人穿上長筒膠鞋在水缸裡反覆踩踏,這活兒一般男人幹,女人體重輕,踩起來不得勁。
何舒桓卻立刻心疼:「那怎麼行,豐峻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呢……」
還沒等何如月開口,劉明麗已經酸死了:「姑夫,他都能上班了,踩一缸雪裡蕻沒這麼可怕。人家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怎麼姑夫你老丈人看女婿,也看得這麼歡喜呢?」
何舒桓樂道:「等你找了物件,我就看你爸怎麼歡喜。肯定比我還巴結。」
「反正我要找了物件,我家雪裡蕻全歸他踩,不踩完不許睡覺!」
呵呵,終於在語言上扳回一局。
晚上,何如月和劉明麗在房間裡繞線團,燈光明亮,二人對面坐著,一人雙手框著線,一人繞著團,低聲說著體己話兒。
「你是打算給費遠舟織圍巾嗎?」何如月問。
「嗯,人家解了我這麼大一個圍,我總得好好感謝人家。」
何如月望她一眼:「感謝有很多種方式的。織圍巾這方式,很有點意思哦。」
劉明麗繞毛線團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抿嘴笑了:「這回我要慢慢來。」
「怎樣才叫慢慢來?」何如月又問。
劉明麗微微嘆了一聲:「費遠舟太實誠了,實誠到我都不敢主動,這感覺好微妙。」
何如月聽出端倪:「你不是頭一回對男人動心,可你對費遠舟好像總是不太一樣,你變得……在意了,會羞澀了,攻擊性也不那麼強了。」
好精準,一下子說到了劉明麗內心。
「嗯。」劉明麗手裡繞的正好是墨綠色的團,她出神地望著毛線,似乎這毛線已經變成了墨綠色的圍巾,已經圍到了費遠舟的脖子上。
「如月,你能想像我的感受嗎?就是好像……我一直在用技巧和男人相處,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不想用技巧了,因為他很真誠,我再用技巧,我就不真誠。」
這話就已經說得十分真誠了。
何如月低聲道:「明麗,好好珍惜。費遠舟是喜歡你的。」
「嗯。」劉明麗低低地應著。
在碼頭邊,費遠舟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說「我是喜歡你的」,這場景她能回味一百遍。
她真的沒有主動,費遠舟也完全沒有經驗。他們二人在碼頭邊坐了很久,說了很多話,其實也只有那一個懷抱,別說沒有親吻,就連手都沒有相牽。
但就是這肌膚都不曾相親的場景,卻讓她每每回味都臉紅心跳。
「如月你知道嗎?費遠舟會自己洗衣服。」劉明麗突然道。
何如月微微一怔:「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不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嗎?我媽工作再忙,晚上也要回來幹家務。姑夫已經很疼老婆了,也是姑姑下廚、姑姑洗衣服。可是費遠舟說,他媽媽已經很忙了,還要照顧上學的妹妹,所以他自己的事情都自己來。」
驀然間,何如月豁然開朗。
她終於明白劉明麗的意思。費遠舟是細膩的,也是獨立的,更是善良的。劉明麗或許無法總結,但她驚人的閱歷在此刻終於顯示出了強大的功能。
劉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