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安慰了多長時間,洛小璃的手才堪堪鬆開了一點,江城趁機長舒一口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都溼透了,那一塊地方可以看到明顯的水漬。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一點果然不假。
小璃也太能哭了,從她抱住自己開始,大概哭了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江城透過她喃喃的不清晰的說話聲,知道了她真的很想念自己。
那些水漬就是清晰的證明。
女人大多是感性的動物,她們的思維方式和男人是不一樣的,所以更容易情緒化。
雖然江城看到自己的戀人眼眶逐漸變紅,表情也凝固,他的心中也說不出的傷感,但是他遠遠表現不出來這種淚水掩蓋整張臉的感覺。
大概,情緒最混亂的時候,也只會表現為說話走音,指尖輕輕顫抖吧。
同時,江城心底裡也多了一絲愧疚,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過了三個月的時間,從新年至陽春,才尋覓一絲得以回家的機會。
其實他可以不把科研計劃看的如此重要的,喘息的機會仍有,但是那份該死的責任感與事業心湧現出來的時候,他拋棄了另外的那些情感,說是封閉住心底的想念也不為過。
在必要的關頭,江城是這樣選擇的,所以他感覺到了愧疚。
他在兩個選項前面選擇了為人類的明天所奮鬥。
他並不後悔,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戀人。
在現實中生存,責任感這東西很複雜,兒女對父母有贍養的責任,作為科研學者,他在計劃當中有對信賴自己的成員們的責任,對洛小璃,他有戀人的責任。
總之,顧全所有的方面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哪怕戀人再怎麼哭,抱的再緊,他都無法有怨言,因為他知道洛小璃在宣洩,將自己憋在心裡長久的那份情感釋放出來。
原來有一道堤壩,是她自己建立的,牢牢的把腦海中的那些東西阻隔起來,讓它們安分守己的待著。
可江城的突然出現,無疑讓這份堤壩徹底被摧毀,那些洪水奔湧而出,徹底將理智沖垮。
這表現很像處於幼年時期的人類,被該死的幼兒園惡霸搶走了自己的棒棒糖,緊緊的捏住拳頭,無論被怎樣欺負都不會哭出來。可一旦見到了自己的家長,見到了可以保護自己的那個人,委屈的感覺驟然就湧上了心頭。
沒人保護的孩子當然要堅強,因為他們背後沒有依靠,只能生生造出來一道防禦的障壁,將軟弱阻隔其中。
哭,是很耗費體力的一件事情,哭了這麼久的時間,洛小璃都有些餓了,她最後只剩下輕微的哽咽,江城再度哄了幾句,他叫來服務生又要了一份牛排,告訴洛小璃說,“好了,別哭了,我們吃飯吧,吃完飯還要回家呢。”
她點點頭,帶著委屈的腔調“嗯”了一句,但舉起叉子僅僅幾秒鐘之後,突然又問:“你這次回來待幾天啊?”
江城一下子被問住了,他來的路上根本沒有想好這件事情,現在臨時說不出來讓她滿意的答案。
他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會盡量多呆幾天的。”
洛小璃的眼神頃刻間就變得非常幽怨,他趕忙擺了擺手換了個話題,算是把這一茬對付過去了。
小比趴在桌子上,抬著圓圓的腦袋在兩個主人的臉龐間徘徊,水靈的大眼睛裡看不清是怎樣的情緒。
春季的白晝依舊短暫,從江城到了嵐京也有半個多小時了,天色緩緩的晦暗了下來,今日沒有霞光,反倒是遠方的天際線蒙上了一層霧濛濛,宛如薄膜一樣,讓人感覺世界開始變模糊。
不同於白晝的一切,在夜晚理智和清醒都會被膨脹的情緒所取代。
他們享受著這頓溫馨的晚餐,並打算在用完晚餐之後,回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