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了?”
星月閣中,鳴蟬一聲高過一聲,此時卻沒人理會。月兒帶著瑞殿下,加上秦六和程海,三人日夜不停地守在輕輕床邊,默默地期盼著床上的人兒快點醒來。
只有瑞殿下,年幼不知憂愁,正坐在母親身邊玩弄他的小鼓。只見他時不時地拉拉母親的衣服,彷彿很奇怪。母親最近怎麼不說話不動彈也不陪他玩了?
“三十三天了。”月兒嘆了口氣,扶起輕輕,程海跪在輕輕身後小心翼翼地託著輕輕越來越瘦的身子,月兒端起一碗老參湯,舀了一勺緩緩給輕輕餵了下去。
大部分的參湯順著她的嘴巴流了下來,浸溼了墊在其脖子下的棉巾。萬幸的是,有一小部分還是順著她的喉嚨嚥了下去,雖然只是極小的一部分,也讓房間中的眾人鬆了口氣。
這一個多月,輕輕每日就靠這參湯吊著命。
“御醫都說你已經好了,身上的傷疤都脫落了,可你為什麼就是不醒?”月兒彷彿是在問昏迷不醒的輕輕,也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那些御醫!”秦六幫不上忙,煩躁地在房間中走來走去。這些天,他不止一次地懊惱,若是他不那麼熱血,不上去抱打什麼不平就好了。有他守在姐身邊,誰能傷她?都是自己的錯!他又一次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小六,都說了不怪你!你這樣子,是讓姐看見心疼麼?當時誰能想到有弓箭呢?那樣的強弓,可只有禁衛軍中才有配置!你老實看好小殿下,姐會醒來的!”程海沉聲道。
。。。。。。
皇上最近的心情很糟糕。
南疆那兩個小國的談判,清掃宮裡宮外李唐的餘孽。。。
那兩個小國被打怕了,所以談判很順利,連他提出的“在其境內修建學院,傳播漢文化”和“全面開放邊境貿易”也順利透過,第一批愛國文人已經派去了兩國。馮輕辰也報名參與到“傳播文化”的文人之列,但由於妹妹昏迷不醒,他的行程被無限期延遲。
宮中的大清洗也進行的很完美,宮外的李唐餘孽雖然沒有完全鏟乾淨,但也如他預期一般,孤注一擲,在晉陽舉旗造反,只待這些潛在暗處的人一一浮出水面,他就能如秋風掃落葉般將這一切清乾淨。
一切都如他所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除了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個女人。。。
該死的!
他心中狠狠咒罵一聲,進了星月閣。
院內原本碧綠的草坪許是因為天氣炎熱,許是因為缺少主人照料。顯的有些蔫巴。這種情形讓他十分不舒服地皺了皺眉,她若是醒來,看到心愛的草坪蔫巴成這樣,該有多惱火啊!
“你去教教那些人。。。都是怎麼做事的?連個草坪都照料不好?恩?”
見周福躬身應下,開始召集那些宮人們訓話,皇上才又邁出了腳,往內室走去。
“把碗留下,你們都下去吧。”皇上一進門,便趕走了幾人。月兒體貼地帶上門。最近,皇上每日都要來看輕輕一次,每次都將他們趕走,他們早就習慣了。
“輕輕,你怎麼還不醒?你到底要折磨我們到幾時?”月兒依在廊柱上,揉了揉太陽穴。
該死的!
皇上坐在床上,將輕輕的身子扳在懷裡,端過玉碗噙了一口參湯,對著她乾枯的嘴唇就渡了過去。
“女人!醒來!”
“女人!你很蠢你知不知道!哪個讓你去救朕的!朕自己躲的過去!”
“女人!你到底要睡到何時?”
“女人!兒子都會叫爹了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醒,他就不認你這個當孃的了!”
“女人!。。。。。。”
渡一口參湯,他便呵斥一句,直到一碗參湯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