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太過狡猾了,此敗,非戰之罪……”
她內心沉沉嘆息一聲,通明劍心隱隱察覺到事情的經過。
“也許,真正能勾聯天地的大宗師,並非師父想象的那般容易對付。”
偷眼瞧去,梵清惠此時已是玉面含霜,她緩緩走到跟前,看向擺成一排的十來具屍體。
其中有四人身形格外高大,全都面相猙獰,仍舊帶著一絲殺氣,可惜的是,如今的他們,已經殺不了任何人。
排在第一位的是不嗔和尚,此時雙目兀自圓瞪,除了一顆腦袋仍然完好,全身軟成一團,顯然是骨骼全都被震得粉碎。
“是什麼樣的攻擊?能把精擅橫練體若精鋼的先天頂峰高手打成這般模樣,這是純力量的比拼,體魄的碾壓。”
梵清惠能看得明白,不嗔和尚身上沒有真氣攻擊的痕跡,他是死在對方面對面肉身硬拼之上。
而不痴、不貪二人面上尤自殘留著不可置信。
梵清惠仔細一看,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任憑誰被自家師父的獨門真力打中,都會有這等表現。
他們的肉身此時已是半熟,帶著一絲焦煳肉香,還微微冒著熱氣,饒是這位慈航靜齋齋主心意深沉如海,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最慘的是那個被鮮血淋滿全身的黑臉大和尚,梵清惠認得那是不怒和尚,此人向來默默無言,勤研佛法,專心做事,深得眾僧信重。
了空閒時也曾表達過對這人的喜愛,認為他最有希望接任靜念一脈傳承,對其寄望深厚,但這具屍身如今卻是拼湊在一起。
看得出來,先前一戰,這位不怒和尚應該是被強橫勁力打成七八截,其狀慘不忍睹。
“梵齋主,了空無能,恐怕已是難當大任,此戰過後,老僧當遣散弟子閉門思過,以求得佛祖原諒。”
褐衣老僧緩緩轉過頭來,低誦佛號,帶著說不出的落寞。
兩人震驚的發現,了空原本光潔如玉的面容此時已是皺紋密佈,兩頰還有著一塊塊的老年班,身形雖然依舊挺得筆直,但眼神渾濁,氣息枯朽,離得近了甚至能聞到一陣陣腐臭味。
竟然老朽至此。
“大師你……”
梵清惠心裡一驚,玉容失色,連退了兩步:“大師何必自苦如此,無雙劍雖然搶得和氏璧離去,卻也暴露了形跡,怎麼也不可能逃出四大聖僧的圍攻,此次計劃有些波折,卻終究沒有出錯,請稍等片刻,他們應能為大師報得殺徒闖寺之仇的……”
“非是自苦,而是被那後輩破了閉口禪,再中了天地元氣近身一擊,老僧幾十年苦修毀於一旦,如今已是神散功消,命不長久,實在已經幫不上忙……”
了空面色平和悲苦,這時候身上才有了一些高僧大德的味道,聽到梵清惠說及報得殺徒之仇,眼神也是毫無波動,顯然已是心平氣和,少了先前的雄心壯志。
梵清惠張嘴還欲再勸,竟不知從何說起,見了空招唿眾人收拾禪院來,不再關心此戰勝負。她默然轉身,向著山下行去。
師妃暄跟在身後,突然問道:“師父,了空大師實力極強,以我看來,實戰能力甚至不輸四大聖僧,他都攔不住無雙劍,四位前輩能得手嗎?”
她說得客氣,其實只是為尊者諱言,了空豈是不輸四大聖僧,在師妃暄看來,這位修練閉口禪的老和尚其實更加強大,只是看上去,就如見崇山,一身佛力深若淵海,莫可匹敵。
從這方面來說,他才是這一戰的主力。
可是,就連如此高僧都敗在了無雙劍的手上,不但被破了閉口禪,還被打得功力消散,垂垂待死。
那人又會厲害到何等地步?
看著梵清惠眼中的謎之自信,師妃暄都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