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魔頭也說了句差不多的話……
然而,跟她的尷尬相反,那群弟子聽她這麼問,皆雙目放光,齊齊點了頭。儀萱頓感無力,剛要教訓他們幾句。卻聽一個女弟子開口,怯怯道:“不瞞師叔祖,弟子也曾遠遠見過殛天府令主的姿容,如今能得近看,難免好奇。”
這女弟子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說話時微紅著臉頰,露著幾分羞怯。倒叫儀萱不好意思責備她了。
一旁的女弟子也紛紛應和,道:“弟子也聽說過,那魔頭本無形無相,是奪了我們九嶽的一位師伯的舍才有了肉身。如今能救回師伯,當真是奇蹟!怎能不多看幾眼!”
“是啊。對了,師叔你跟這位師伯是同門吧?他以前是怎樣的人,為何會被那魔頭奪舍的?”立刻,有好奇的弟子提問,更滿目期待地等著儀萱回答。
儀萱的思緒一下子被牽遠,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那時,他們在殛天府的地界遭遇魔物襲擊,身為師兄的蒼寒救她脫了險,自己卻被魔物所俘。她從未想過會欠他人情,更沒想過會欠十年之久。雖說往事複雜,恩怨交錯,倒也不是非報恩不可。只是,她每想起自己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入魔爪,多多少少還是歉疚。而這份歉疚,十年以來,讓她不曾有一日寬懷。多少無眠之夜,那百般憂傷難過,就算到了現在,還是不曾擺脫。
她沉默了一會兒,卻又淺淺笑了。如今她也救了他,總算是恩怨清償,兩不相欠。她清了清嗓子,半帶誇張地說道:“看你們如此好奇,不妨告訴你們,只是可別失望。他呀,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當初就是自恃高強、目中無人,才會孤身犯險,一去不回。真是說出來都丟師門的臉。其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畢竟人家眼睛長在頭頂上,恐怕也沒正眼看過我。呵呵。”
聽完這番話,所有人都無語了。儀萱滿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爽快地告了辭,邁步走了出去。待走遠了一些,她停下腳步,深深嘆了口氣。
目中無人……這麼說也沒錯吧,畢竟連她的名字都記不得了啊……
……
這次的戰事並未持續多久,幾日之後,魔物盡除。雖然尚未找到殛天令主的下落,但勝負已分,天下終可再歸平靜。
九嶽的幾位掌門陸續回返,眾人得知蒼寒的傷情,也都十分關心。火辰教教主更是親自診視,用藥施法,不在話下。經數日診治,蒼寒的外傷和高燒都已痊癒,只是遲遲不醒。
自從戰事平息之後,儀萱便隨著自己的師父——易水庭天雲長老一起行動。雖說殛天已滅,但後續之事不少,打掃戰場、淨化魔氣、追繳餘黨……倒也忙碌。期間,她也會有意無意地路過醫帳,聽幾句病況,只是再沒有親自探望過。
一日,她剛在長月河谷內除去一片被魔氣汙染的荊棘,回到營地之時,就被天雲長老叫住了。
這天雲雖為長老,輩分極高,但模樣卻還是個妙齡少女,只是鬢髮灰白,不同尋常。她將儀萱叫到跟前,開門見山就道:“你收拾一下,送你蒼寒師兄去永聖天宗。”
儀萱愣了愣,大惑不解,“哎?!”
天雲皺眉,道:“別大驚小怪的。”
儀萱忙賠了罪,恭謹問道:“不知為何要送師兄去永聖天宗?”
天雲面露憂色,嘆道:“這幾日治下來,蒼寒的傷勢早已痊癒,卻始終不醒。照理來說,元神歸位,不當如此。方才幾位掌門又診過一遍,怕是他根元已損,縱然不死,也恢復不了神識了。”
儀萱聽罷,心上一沉,通身都發了涼。神識,即是五感。若然五感不存,與死何異?
她忽然想起了那魔頭狠厲的宣告,還有那白衣男子冷冷的斷言:
“若本座被逼出這具身子,也絕對不會讓他活著!”
“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