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天會年間。 完顏杲噎了一噎：“我還以為這個戈登既然能夠領著常勝軍作戰，是他已經搞定了常勝軍內部問題以及央洲朝廷的軍餉發放問題了……”結果，原來是並沒有嗎？ ——這什麼時候了，因為這個軍餉問題，常勝軍已經搞出來多少亂子了，央洲朝廷居然還是不能正常發放軍餉，或者，起碼做出個面子工程？！ 如果常勝軍不能按照正常狀態從央洲朝廷那裡領取軍餉，那麼此時此刻與常勝軍聯合作戰的李少省的徽軍，他們的軍餉又是從何而來？不會也徹頭徹尾地和瀟軍一樣，是李少省自掏腰包吧——李少省現在在申縣，他自掏腰包，又是掏的哪個地方的腰包？ 至於伯格萬的神奇操作和言論……看他前面帶兵打了申縣官員一頓，就能看出來他的行事風格和為人心性，放在這裡也不過是尋常操作罷了。 【位於京城的弗雷德裡克——是的，弗雷德裡克此時身在京城，而非申縣——也聽說了伯格萬的言論和計劃，作為一個同樣認為外國人的力量是央洲內戰的決定性因素的人，他不由得開始擔心央洲朝廷是否會就此走向滅亡。】 【而這，顯然和鶯鶯國的利益和原本的計劃背道而馳。】 【於是，他寫信送回鶯鶯國政府，表示如果真的伯格萬成功帶兵北上，那麼極有可能得到本來就在央洲北部活動的念軍的支援。而一旦伯格萬成功攻入京城，那麼現在的這個央洲朝廷必然會被推翻——不管之後太上天平國究竟能否掌握整個央洲。】 【而除了這一個讓他憂心忡忡的問題外，弗雷德裡克還在信件之中表明瞭另一個讓他憂慮不已、覺得有些棘手的問題——央洲朝廷究竟還是不是整個央洲真正意義上的權力中樞？】 【弗雷德裡克寫到了伯格萬轉投太上天平國的整個過程，著重提到了央洲朝廷並不能做到讓官職為曲江巡撫的李少省聽從他們的命令，接納伯格萬，最終讓伯格萬憤而離開。】 【在弗雷德裡克看來，這彷彿昭示著他和鶯鶯國一心想要扶持、為此不惜售賣槍支彈藥火炮艦船、甚至還派遣士兵將領進行幫助的央洲朝廷，不論現在和日後究竟是否會垮掉，都已經不再是整個央洲真正意義上的權力中樞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鶯鶯國的行動還正確嗎？鶯鶯國制定的計劃還符合情況嗎？……鶯鶯國，需要重新估量央洲的情況，制定新的方向和計劃嗎？】 【比如，那個人在古皖市，掌握整個瀟軍，又是徽軍李少省的老上司的鄫城生，是否會成為一個新的、在真正的央洲權力核心之中角逐和起伏的人？一個真正掌握核心中樞權力的人？】 清朝，崇德年間。 皇太極自認為看人還是頗有水平的，從目前看到的關於鄫城生的種種事蹟來看，皇太極並不覺得鄫城生會變成一個推翻央洲朝廷自立的人——當然，他還是會成為掌握核心權力的人。 但是，成為核心權力的實際掌控者，並不等於鄫城生會推翻央洲朝廷。 不過，弗雷德裡克的這封信還是有用的，這讓皇太極對於鶯鶯國在央洲的情勢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這個弗雷德裡克，這麼久了才看出來央洲朝廷已經不太是真正的權力中樞的事情？” 這未免有點太遲鈍了，發現的時間有點太晚了些。 要說央洲朝廷顯露出來頹勢和不再是權力中樞的時候，最遲也是在上一任皇帝、小皇帝的皇父時期，早在上一任皇帝在位的時候，他和央洲朝廷對於地方上的掌控力就已經衰退了許多。 甚至，在更早一任皇帝在位時期，在鶯鶯國因為危險品問題進攻央洲的時候，因為戰爭、因為危險品的侵蝕、因為外國人力量的涉入……央洲朝廷手中的權力就已經在轉移了。 ——這一系列的轉變並非多麼隱秘無形，相反，每一次都有跡可循，明明白白。而作為鶯鶯國派駐央洲的最高官員，弗雷德裡克手中掌握的權力和本身的影響力不可小覷，他本人更是能夠做到向央洲朝廷施壓。 這樣的權力和自由度，弗雷德裡克居然到現在才覺得央洲朝廷的權力和地位出現了問題？ 果然還是因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