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啊,蹺得二五八萬的,她惜秋華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肯給人斟茶的。
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惜秋華對男女間的這層認知倒是不深,因為她自小生長在北方,加上惜泰山早年喪妻,又身為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節,她從小又跟唯一的哥哥惜秋楓感情特別好,對於許多約束女子的條文規矩根本一概不知,像她深夜跑進曲無界的房間便是一例,只要惜大小姐覺得對的事情,她才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呢!
趁著曲無界喝水的空檔,惜秋華坐上床沿,捲起他蓄意放下的長袖。
曲無界神情一凜,不知為什麼,想收回的手臂卻無法動彈,任她將袖口挪至肩胛處。
她的手很輕,指頭小巧白皙,就像她纖細的個子一樣,她專注的神情有股突發的女性溫柔,從這麼近的距離端詳她,這才發覺她白裡透紅的面頰上有著幾點可愛的小雀斑哩!
她微微顫動的黑睫毛像跳舞的精靈,不時地搧呀搧地,就連見到他傷口時輕顰的柳眉都非常惹人憐愛。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曉得自胸腔有股汨汨的感動情愫正迅速地發酵滋長著;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沒有那般的潑辣,甚至還有一點點點的可愛——
第六章
自從司徒香禔下廚大展身手後,衛寇三令五申嚴禁她再靠近廚房一步,其程度嚴厲到只要她走近廚房三公尺內,下人知情不報都要受罰的地步。
她沒見過保護欲旺盛到如此地步的男人,雖然有些不太能適應,但看在兩個大男人為了她那一餐飯跑了整晚的茅廁分上,也只有認命地遠離是非之地。
如此一來,衛寇雖然得以免除口欲之災,香禔卻一時閒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說刺繡、女紅之類的玩藝兒,她一竅不通;如今,連最基本的下廚一項也被打了個大XX,教她學習一般普通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躲在繡房裡,她會兩眼一翻英眉一掀,告訴你乾脆拿只枕頭悶死她算了。
幫務沒她的份,衛寇的衣服又多得十年穿不完,她無聊得只差沒去撞牆。
所以啦,只見薰風徐徐吹過的早晨,咱們司徒姑娘一身輕巧的帥氣男裝打扮,手持馬鞭,朝著丐幫山後的練馬場而去。
騎騎馬,拚一身汗,總勝過在繡房裡兩眼無神地發呆吧!
由馬伕手中接過韁繩,迎面而來的是正由練馬場溜完馬的曲無界。
“曲大哥!”
“絳雪姑娘!”
一絲尷尬和不自然匆匆滑過曲無界甚少表情的臉。
香禔原來跨出的腳步,不由得猶豫了一下,她發現了一項空前的奇蹟:
他,曲無界,居然臉紅——可是他為什麼不自在?這是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噢——
她打量他;明知道這實在是非常不高雅的舉止,雙眼還是忍不住掃射。
那是啥?
咱們絳雪姑娘瞄呀瞄的,終於瞄出不對勁的地方。胳臂?沒錯。
曲無界那胳臂簡直可用怪異和臃腫來形容,原來強壯的手臂上腫起一堆凸出物,其凸出之嚴重,連水袖都遮不住。
這可挑起了她的好奇心。“這?”
“不礙事。”他的回答簡單扼要,但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哼哼,我問的是,你這是哪個蒙古大夫的包紮法,圓滾滾的,稍嫌誇張了些。”縱使再嚴重的傷口也不可能把它包紮成那副德行——再別腳的大夫也不可能!
語畢,她看見曲無界的臉色又更深了一層,渾身不自在得像後背被人抵了把刀似的。
事有蹊蹺、有古怪、有疑問!
有了這層發現,司徒香禔所有的精神全來了。
“絳雪姑娘……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