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修行,還沒有怎麼經歷艱難世事,面對眼下的困境自是一籌莫展。
“不去管它。”陳尋說道。
千蘭心緒複雜莫名,她再不諳世事,也能看清眼下的情勢。
樓適夷、樓爻轉道過來尋她滅口,就證實青陽子及鬼奚部都有問題。
那青陽子落下溪谷遭受重創,就只是掩人耳目之計而已。
有可能青陽子所受傷勢,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嚴重;也有可能青陽子傷勢雖重,但事前早就做好準備好療傷的聖藥,隨時都能恢復到天元境的修為。
樓適夷、樓爻此行趕往滄瀾,必是配合玄寒宗,想從學宮多騙幾名強者掉入陷阱進行圍殺。
當下的危局,已經不是她有能力改變。但要叫她放棄蘇靈音、左丘、宗崖、古劍鋒等人,獨自逃生,她絕難辦到。
更何況,她要是能忍下心袖手而走,不要說以後無法再回學宮,就連左棘部都回不去。
“你可有什麼信物,僅蘇棠一人認得?”千蘭咬著牙齒問陳尋。
陳尋見千蘭決意想隻身返回滄瀾,搖頭說道:“就算你能說蘇家相信青陽子已然背叛學宮,也不能救得玉柱峰眾人。”
“為什麼?”千蘭不解的問道。
“對此時的蘇家來說,比青陽子、玉瑤師祖同時殞落更不堪的。就是玉瑤師祖殞落。而青陽子叛投玄寒宗。前者意味著蘇家損失兩名天元境強者,後者不僅意味著蘇家損失兩名天元境強者,還意味著玄寒宗多出一名天元境高手,”陳尋說道。“蘇家真正瞭解到玉柱峰當下危局。以他們的尿性。更有可能會選擇丟車保帥,徹底放棄救援玉柱峰眾人。”
“要是學宮不清楚真相,受樓適夷誘騙。貿然闖進玄寒宗所設的陷阱,又要如何是好?”千蘭問道。
“學宮此時還按兵不動,說明他們已經認識到局勢的詭異,絕非樓適夷、樓爻趕回去三言兩語能騙,”陳尋說道,“就算我們要找蘇家說清楚情況,也要等蘇家的援兵趕到玉柱峰才行,不能提前將援兵嚇跑了……”
聽了陳尋這番話,千蘭曉得有些事情當真不能操之急切。
陳尋見千蘭恢復了一些信心,他心裡輕嘆。
就算蘇家能派一兩名天元境太上長老過來,也未必能解玉柱峰之危。
他不會去管學宮眾人的死活,也知道群獸一旦徹底攻陷峽谷的防禦法陣,神狼一級的異獸必然會盯上蘇青峰、蘇靈音等人,古劍鋒、宗崖、鐵心桐他們反而能有突圍的機會。
他眼下要做的,就是做好接應古劍鋒、宗崖他們突圍的準備。
千蘭這丫頭心思太單純,對其師尊蘇靈音存有感情,多半不會棄蘇靈音而獨生,陳尋暫時也不忙將他心裡的打算說出來。
陳尋與千蘭直接翻過玉柱峰,潛行到北坡溪谷上方的斷崖。
不知道有多少青狼、異獸都聚集西坡二三十里的縱深之地裡,陳尋與千蘭翻越玉柱峰,如入無人之境。
沿途密林裡僅有三五成群的青狼在遊蕩、警戒,陳尋就算沒有追魂印這一件頂級符器,想要從哨狼之間的縫隙穿過,也易如反掌。
千蘭到底也顧不上乾不乾淨,知道要在玉柱峰潛伏下來,要等到蘇家援兵過來,告之真相,她與陳尋就不能露出一絲馬腳,不能叫漫山遊蕩的青狼發現一點異常,也學陳尋那樣,從一頭死狼身上剝下狼皮,披在身上貼身而行。
斷崖高千餘米,陳尋當年就是在此處,抱著蘇棠縱身跳下,誘殺那頭惡猿。
崖頭原本是一塊十數丈的巨巖,此時卻彷彿被什麼神兵利器削去,僅留下平滑如鏡的斷面。
周邊百丈之內的樹石都成齏粉,看不到原先的模樣。
看得出青陽子應是在此處假裝受被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