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那佝僂背的老僕慢慢挺直身子,似有一層清霧剝離,竟然是一個身穿淡紫羅衫的姑娘,裙衫之下露出如雪似玉的裸足,說不出的誘人眼神。
而那輛看似老舊的銅車迅速縮小,落到此女玉掌之中,竟然一輛小如核桃的紫玉車。
老馬褪去偽裝,轉頭往來,猙獰頭顱所嵌獸眸有如從九幽地獄摘下的寶馬,透漏赤焰光芒,烏沉沉的甲鱗遍佈周身,不是一頭烏鱗狡是什麼?
陳尋探察不出這頭鱗狡有無結丹,作為狡獸,血脈要遠比陳尋此前在寒潭所遇到的那頭妖蟾清純得多,就算沒有結丹,這頭烏鱗狡也絕非尋常還胎境修士能強。
紫衫女竟以烏鱗狡為座騎,看她氣勢淡如遠山青黛,在黑甲武將的進逼之下看似柔弱,卻飄忽不定叫人琢磨不透。
陳尋暗感晦氣,他趕路都能隨隨便便撞到兩個天元境強者,雲洲的天元境就這麼廉價?
陳尋肚子裡罵了一聲娘,勒馬轉身就走,他現在只想趁著兩夥人對峙之時,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但也忍不住扭頭觀望天元境強者對戰的情形。
紫衫女提起玉足踏空輕踩,也不見她御氣,彷彿空中就有臺階存在,緊接著就見她足下生出一朵朵靈氣凝聚的青蓮,往那邊黑甲武將飄去。
氣勁炸得空中有如雷鳴,元武候府十數強者竟叫這數朵看似無害的靈氣青蓮逼得勒馬直退。
陳尋快馬加鞭。
“你這人好生無趣,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的風情,跟了我一路,看到有人欺負我,不說拔刀相助,怎麼轉身就走哇?”
陳尋抬頭見紫衫女瞬息之間就飄至他的頭頂,笑盈盈的跟他說話;烏鱗狡自有靈性,在後面踏蹄有如一道流影追來。
拔刀助你個大頭鬼,陳尋心裡大罵,看著元武候府十數人勒馬追來,也不知道那鱗甲異獸是什麼蠻荒異種,竟不比烏狡獸稍慢,他要是再這麼慢騰騰的騎馬跑下去,眨兩下眼就會被追上。
喝涼水塞牙縫,趕路能攤上這無妄之災,陳尋暗感倒黴透頂,知道元武侯府的人一旦誤會他跟這紫衫女是一夥的,絕不會給他解釋的時間,當即棄下那匹陪他有六七天的野馬,以靈力在靈海幻變夔龍法相,將雲遁符鱗一片片的揭下化為靈訣,頓時也化作一道流影,往北邊的荒山野嶺逃竄。
奈何紫衫女沒有跟他分道逃命的意思,跟著往北邊的荒山野嶺逃竄。
陳尋御劍能戰千丈之敵,但元武侯府的這票黑甲騎將所持寶弓張張都是頂級的入階法器,十數道秘符箭就如流星一般從身後疾射而來。
陳尋駭然失色,顧不上掩藏行蹤,剛要施展夔龍靈甲護體,踏空而行的紫衫女張手彈出十數道靈光,將秘符箭一齊擊碎。
陳尋心裡這女的還算有些良心,但心想要不是她,他早就逃出生天了,心裡生起的一點感激也就蕩然無存。
“你實力不弱啊,怎麼也搞成這樣子趕路?”紫衫女踏空御氣而行,衣袂飄飛,彷彿仙子,見陳尋所施展的雲遁術實在算不上什麼高深法門,但難得的是陳尋施發雲遁術毫無見停歇,實在不知道他一個小小的還胎境修士,怎麼能做到這一點?換作別人,就是手裡拿著上百張雲遁秘符,都未必能跑得這麼順溜。
要不是見不得人,誰樂意這麼趕路啊?陳尋心裡鬱苦。
夔龍法相有集九法於一相的神通,這使得陳尋施展集於夔龍法相之上的術法神通,根本就不需要再額外凝靈力以聚紋,揭下秘符龍鱗就是一道靈訣。
這也是夔龍法相最為強大之處,也是當初老夔直接將夔龍法相打入他魂海深處時衍生出來的神通,要比夔龍天音、夔龍靈甲更為實用、玄妙。
換了別人,就算有天資異秉,差不多要將夔龍煉陽術第四層法訣悟透,能自行凝聚法相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