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瑄鬥,你腦子肯定壞了——林立夏同志在心裡默默接道,自己剛才果然腦崩了。
腦崩的後果就是,林立夏覺得自己像個煎餅一樣被翻來覆去地折騰到半夜。
訂婚儀式是在晚上,不過等林立夏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趙明瑄已經跑得不見人影。沈麗華從吃過了中午飯開始就在那裡梳妝打扮,衣服一套一套地換,整個鞋衣間都是衣服鞋子各式各樣的包包,林立夏歎為觀止,感嘆女人果然很可怕,即使這個女人是自己老媽。
沈麗華在落地鏡前面整理了一番,回頭問了今天已經重複不下三十遍的問題,“兒子,那這套禮服怎麼樣?就是肩膀這邊,會不會太露了?”林立夏抱著燒餅窩在地板上,機械地回道“挺不錯的,挺好看的。”
精神萎靡的燒餅低低嗚咽了一聲表示同意。一人一狗完全是被迫困在這裡的。
“媽,又不是你訂婚,幹嘛這麼隆重。”林立夏終於表達了自己的怨念,燒餅更是不住點頭。
“你個呆兒子,還不如明瑄呢,他要是在絕對能給建設性意見。算了算了,還是淺金色那件禮服吧,顯年輕。當然不是我訂婚,不過,也很重要,總之,今天晚上重要。”
沈麗華很是狡黠地說道,林立夏覺得自己真的可能不是她兒子,趙明瑄有可能,他們氣場挺像的,還都很愛管自己。
黑色的車平滑地在夜色裡駛到了釣魚臺國賓館,從東門進去,一路夜燈璀璨,樹木環抱,斑斕的燈光對映在湖面上,古意典雅的園林式建築相得益彰。
林立夏自從到北京之後就一直呆在西山那塊兒養傷,就算是前段時間好得差不多了,趙明瑄和沈麗華也嚴令禁止他出門,即使是在周圍溜達下也要跟著幾個保鏢。
所以,第一次出來很是新鮮,更有種從監獄裡出來放風的輕鬆與自在,沈麗華對自己寶貝兒子的想法表示理解,並且保證等訂婚儀式結束了就准許他出門走走。
遞上請帖,沈麗華倒沒有直接領著林立夏就去萬柳堂宴會廳,在養源齋附近轉了起來。之前沒有見到李修遠,可不巧的是,這麼出來轉轉,居然就在一塊假山前面碰到了獨自一人抽著煙的李修遠。
李修遠也顯然一愣,他沒想到沈麗華和林立夏也在這裡。只是個他也不贊成的訂婚儀式而已,請的人甚少,只家裡親戚好友,他和嚴開梅的家族都比較龐大,就是趙明瑄也只是來了他母親和一些朋友。
李修遠滅了煙,先是將穿著黑色西服長身玉立的林立夏打量了一番,這才收回眼神,疑惑道,“麗華,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沈麗華嫣然一笑,“怎麼?你女兒給我們發的請柬你不知道麼?”說完又拍了拍林立夏的背,分外寵愛地說道,“叫人啊兒子,跟人問個好,當晚輩的要有禮貌。”
林立夏顯然沒有料到自己老媽居然還跟李舒格的父親相識,而且看起來不只是點頭之交而已,李修遠的那聲“麗華”喊得十分順口自然。
於是,他微微地笑了笑,說了句,“伯父好。”
沈麗華似乎很滿意兒子的表現,全然不顧對面的李修遠已經鐵青了臉色。
林立夏一頭霧水茫然,他當然察覺到李修遠的不悅之色,照理說今天是他嫁女兒,應該高高興興才是,可轉念一想,女婿是趙明瑄,要是他自己,估計也高興不起來,這麼想著,居然開始有點同情人家了。攤上趙明瑄跟他,確實是不幸。
李修遠倒是好肚量,下一秒已經換了臉色,依舊是那天林立夏見過的風度翩然的大人物,看了看林立夏站得筆直的腿,甚是親切地問道,“之前看你還坐輪椅,現在腳怎麼樣了?”
林立夏一愣,自己跟他只是點頭一面而已,居然還記得,於是溫和地答道,“好得差不多了伯父,沒想到您還記得,多謝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