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鴻頓時毛了，他眼珠一轉，把大徒弟的事賣出去：&ldo;小徒弟，你不要偏聽偏信，都是你師兄年輕氣盛，在別人家門口說院牆地基不牢，下大雨必然要垮塌，然後為師繞著巷子走了三圈都沒找到那個每天下午叫賣炊餅的小販，一想到兜裡只有十個銅板，還有你師兄要養活，為師就忍不住悲中從來連聲嘆氣。誰知道橫裡衝出來一人，求我去看風水呢，要是沒你師兄多嘴說那句，人家閒著沒事注意我這個找炊餅的窮道士做甚？&rdo;

&ldo;……&rdo;

陳禾覺得以後釋灃南鴻子的事，他還是不摻合比較好。不然要是南鴻子以後再有小弟子，或者他跟釋灃有了徒弟，南鴻子語重心長揭短的物件，就把自己也加進去了。

&ldo;師父你在這裡歇息，我去找師兄。&rdo;

南鴻子還是交給釋灃對付最好。

&ldo;慢著。&rdo;

曲鴻叫住陳禾，瞥一眼遠處越來越多的修士們，還有那些修士為了方便，隨手從儲物袋裡拿出來臨時歇腳的小洞府呀，成排連串，從竹樓雅居到瓊宇樓閣，亂糟糟一片。

&ldo;這麼多人，你知道上哪找？&rdo;

曲鴻不是要留住陳禾，而是故意這樣為難小徒弟，釋灃的去向他清楚著呢。

&ldo;知道，浣劍尊者來了，師兄在那裡與他商議。&rdo;

&ldo;你…猜的？&rdo;

陳禾默默看曲鴻一眼，然後誠懇的說：&ldo;浣劍尊者是六個時辰前來的。&rdo;

&ldo;你打坐練功的時候還能知道外面發生的事？&rdo;曲鴻震驚。

&ldo;知道啊，師兄走之前，不是對我說清楚了麼？&rdo;陳禾忍著笑，煞有其事的說，&ldo;他那不是叮囑您，也不是自言自語，其實是跟我說話呢。&rdo;

&ldo;……&rdo;

&ldo;不止練功的時候能聽到，就是我睡著了，有人在我旁邊說話，尤其說我壞話，我一準知道。&rdo;陳禾眨眨眼睛，&ldo;師父下次可要注意，不要故意背著我跟師兄說話。&rdo;

&ldo;我說什麼了？&rdo;曲鴻反駁。

陳禾想了想，還是開口：&ldo;你問師兄北玄派舊事，當年血染冰峰，師兄趕回來時只見到滿地屍體的事，師兄已經跟我說過了，師父你不要怕他將這事藏在心裡，久念成魔。&rdo;

曲鴻這會真的徹底相信陳禾修煉時能聽到旁人對話的事了。

只是提到過往，他神色難免沉鬱：&ldo;你就知道我讓釋灃說這事的意思？&rdo;

&ldo;哦，我猜的。&rdo;

不等曲鴻說話，陳禾又道：&ldo;因為我也這麼想。&rdo;

曲鴻：……

&ldo;事情藏在心裡，總不是好事。&rdo;陳禾點點頭說，&ldo;師兄有兩件事看不開，一個是師父你，一個是他兩個徒弟，仔細來說這又是同一件事，都是當年過往。&rdo;

曲鴻有些發愣，像是第一次認識陳禾似的，又把這小徒弟仔細打量了一遍。

&ldo;如今師父安然無恙，但死去的師侄，以及諸位同門，卻是無可挽回的。&rdo;陳禾沉下聲，神色嚴肅，&ldo;我很擔心，待他年師兄飛升，這將成為心魔，阻他仙路。&rdo;

曲鴻張了張嘴，又閉上。

&ldo;如今師兄修為日益精深，也許飛升就在這十幾年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