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還有一種娛樂與它們不同──毒品。&rdo;

我抬眼盯著他，他咧嘴笑道：&ldo;毒品。正人君子是不屑一顧的，我卻從中得

到了創造的靈感。它也是虛幻影象，不過它是用化學物質直接作用於人的神經系

統，不再經過人的外部感官，同樣能得到逼真的感官享受。我們為什麼不能沿著

這條路走下去？&rdo;

他看著我，不耐煩地說：&ldo;我再給當年的科學奇才上一堂啟蒙課吧。簡單地

說，人的所有感覺都是外界訊號透過感官，轉換為神經電脈衝，再送到大腦。這

是一條紆曲的路線，我的夢幻機走了捷徑，我用電腦編緝出同樣波形繁複的電脈

沖，透過千千萬萬無形的磁針送入相應的神經元──是繞過感官，直接送入大腦

與感官間的神經元。你聽明白了嗎？&rdo;

我努力追趕他的思路，點點頭。他繼續說道：&ldo;過去的娛樂大多集中在視覺、

聽覺這兩個領域，太狹窄了。我的夢幻機則可以模仿眼耳鼻舌身各種感受，連性

快感也能模仿得維妙維肖──正人君子是不敢堂而皇之地說這個字眼的，幸虧我

不是。&rdo;

他咯咯地笑起來，繼續說道：&ldo;還有更為奇妙之處。以往的虛幻影象都是單

向的，本人並不能參與──一個看科幻片的孩子並不能鑽進螢幕裡同太空人握手。

只有我的夢幻機是雙向的：它可以把人的思維電波取出來，我稱之為a 向思維；

a 向思維輸入到夢幻機裡，電腦根據此人的思維定勢進行創作編輯，再把人工思

維反輸到人腦，我稱這為b 向思維。兩種思維互相糅合，就形成了最能與感受者

發生共鳴的夢幻世界，使販夫走卒、盜賊娼妓、賢達哲人都沿著自己的思維爬到

精神享受的頂峰！&rdo;

他在我面前展現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使我敬畏。我素知這個撒旦的才能，

所以對他的話並不懷疑。

我指著他的皮箱：&ldo;這就是夢幻機？&rdo;

&ldo;對。&rdo;

&ldo;是否已投放市場？&rdo;

黑姆搖搖頭笑道：&ldo;沒有，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生物工程學家或電生理

學家親身試驗一次，作出準確的鑑定。&rdo;

我揚起眉毛問：&ldo;你找不到一個專家？&rdo;

黑姆又嘎嘎地笑起來：&ldo;找不到。沒有一個專家願意一試。我想是因為沒人

敢擔保自己的靈魂裡沒有幾絲齷齪。符合條件的專家恐怕只有兩位：一位是撒旦，

他不怕把自己的卑鄙示眾；一個是聖徒──如果他真是聖徒的話。所以我千方百

計找到你的地址，卻未料到你又變成一個智力不全的廢人。&rdo;他鄙夷地說。

我的心被猛紮了一刀，但我控制著自己沒有失態。我淡淡地說：&ldo;我雖然早

已不是什麼專家，不過我願意一試。&rdo;

黑姆似笑非笑地說：&ldo;你不後悔？&rdo;

我語調平靜地頂回去：&ldo;我不後悔。我既不是撒旦，也不是聖徒，不過我不

怕把我自己的骯髒示眾。&rdo;

黑姆譏笑地說：&ldo;也不怕尹雪知道？那位仙子至今還把你當成聖人膜拜。&rdo;

我的心絃猛一抖動，知道了黑姆為什麼千里迢迢跑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