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王爺,我自己來。”
他皺著眉頭,我只好張開嘴巴。
每一口都吃得費力,因為我的臉已經腫了,我估計我此刻的尊容同豬頭沒有區別。
半年沒有見到胤禛了。
有多想他就有多怨他。眼淚再也忍不住,我劇烈的哭泣。
胤禛丟開碗,躺倒床上,將我攬入懷中。
我的淚宣洩了很久,然而胤禛一直沉默,我勉強止住淚。
胤禛這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將眼淚全數擦到自己的袖子上。
胤禛低低的說道:“從前我說過,但凡看到的寵必定不是愛。”
我渾身一顫。他知道了?
胤禛又道:“即便碧落你沒有聽我說過,但我想你總是懂的。碧落,你且忍耐。我總歸不會負你。碧落,有時,我覺得很難,太難。步步為營也無用,天威難測,我怕我護你不住。”
他說話的時候,牙齒一直咬得緊緊的。
胤禛吻住我:“上窮碧落下黃泉。”
他,是知道了?知道是我回來了?
我抬頭,睜大眼睛看著他。
胤禛對我笑:“碧落,你的苦總不會白吃。你信我。”
燭光搖曳,我看見他笑容中的恐慌。
他儘量笑得溫和,我看見他眼角細小的皺紋,他消瘦的面孔,他笑容中的恐慌,他一緊張就會緊緊的咬住牙齒。
胤禛問我:“碧落,你信我?”
我只有點頭。我不是信你,我是愛你。我知道年氏的命運,未來這幾年,你需要她的家族,你不能捨棄她。
胤禛,這便是情劫嗎?
在這場情劫中,說不清誰才是真正的斷腸人。
我長久的嘆息。
胤禛緊緊的擁住我:“這一次,我必定護你周全。”
我只有嘆息。我知道,康熙五十八年往後,我們還有很艱難的路要走。
胤禛,我輕輕的喚他的名字。
你終於認得我了。
不必說出口,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便是為著這個,我也一定要陪你挨下去。
即便我知道我們之間隔了很多很多。
這個冬天比較暖(上)
這個冬天並不像從前那樣難捱。
因為我的身體很健康,沒有那種畏寒的感覺了。從前的冬天,我全身冰涼,冬天對我來說是種煎熬。
順子令人替我重新拾掇了火炕。我沒有睡火炕的經歷,所以這個火炕睡得我的嘴唇犯了焦。如果再熱一點我估計我會直接變成羊肉串。
原來在揚州,那是南方睡的都是床。後來到九阿哥的外宅,那時天沒有冷。再後來到常壽那兒,到圓明園,到十三的後院,都沒有用上炕。
記得故宮裡有東暖閣西暖閣,據說連地下都是火炕。
我還真不是個享福的命。
我受不起這麼大的火氣。我只好喝大量的涼開水。
順子還要給我送火盆子,我連連說多謝多謝不用不用。
再加火盆子我就得流鼻血了。
胤禛跟我說的話雖然模糊,但我想,他一定是知道我就是蘇小曼了。
我很想同他說個究竟,關於我的相思我的苦悶,關於他究竟愛我還是愛年氏,關於他的心裡裝的究竟是誰?這些我都迫切的想知道。我想問他很多,我的問題很多很多。
然而我的理智卻是不敢的。我不能去問胤禛,常壽說過,天機不可洩露,否則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會因此而折了福壽。他已經摺福借了陽壽給我,他那樣消瘦。我如何問得出口?
並且元初曾經囑咐過我,必定要他斷食紫金丹轉練內丹方可保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