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的是,黑大漢這一扯,竟未能把熟銅棍從吳不賒手裡扯出來,卻好像把吳不賒的手臂扯長了一截。
驚咦聲四起,吳不賒竟然有這樣的力道,誰也想不到,至於吳不賒的手臂好像給扯長了,大家都只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人的手臂又不是牛皮糖,怎麼能扯長,扯蛋還差不多。
可事實上,吳不賒的手臂就是給扯長了,這是木長生玄木心法中的纏藤術。
真要比力氣,吳不賒三個也抵不過黑大漢一個,但吳不賒運起玄木心法,腳下生根,深入大地,在外人眼裡,只以為他雙腳微微陷入了地面,實際上他的雙腳化根,深入地底少也七八丈,根挽大地。但是吳不賒的手沒有那麼大的握力,於是他把手化成了藤,不是握著熟銅棍,而是像藤纏樹一樣,纏在了熟銅棍上。他不和黑大漢硬扯,只是以韌勁纏著,黑大漢力氣再大,最多就是把他的手臂拉長一截,想拉斷或者掙開,卻是絕無可能。
旁人看不透這中間的玄機,黑大漢身為當事人,該能看出來吧?錯,黑大漢身大力不虧,就是腦子有些虧,他一掙不開,頓時怒了,哇呀呀叫,也不單手了,雙手握棍猛扯。不松?我左右搖。還不開?我上下抖。
他後扯前推左搖右擺上挑下壓,吳不賒一隻手握著熟銅棍,就像生了根。黑大漢力大,一挑之下,把吳不賒的手臂足足拉長了一倍,橫裡一搖一擺,也差不多扯長一倍,吳不賒的手臂給他扯得就像一根拉麵,可就是拉不開。那情形,兩個字:詭異。
黑大漢氣喘如牛,再傻也明白了,叫道:“你……你施妖法。”
“妖法?”吳不賒眯眯笑,舉起左手,“這是什麼?”
“手啊!”黑大漢瞪起牛眼,“你的手。”
聲未落,吳不賒手掌忽地前伸,一掌打在黑大漢胸口,忽來忽去,即便黑大漢這等身手,也沒能看清吳不賒手掌的來去,只是眼一花,吳不賒的手掌又舉在那裡了:“現在呢?”
“現在也——”黑大漢想說現在也是一隻手,難道變成了一隻豬腳?他真的想這麼說的,還得意洋洋,別說咱粗,咱也幽默了一把是不?可說了三個字,胸口忽地一痛,好像一把尖刀刺了進去,血氣狂湧,一口血不由自主地急噴而出,把後面的幽默話全堵住了。
“你……你……”黑大漢指著吳不賒,身子搖搖晃晃,“你”了兩聲,膝蓋一軟,栽倒在地,昏死過去。吳不賒這一掌用的是陰勁,外表無傷,內腑卻已受了重傷,加之打鬥半天,又和吳不賒比力氣耗力大半,哪裡還能撐得住。
他背後的同伴大聲驚呼,齊撲上來,吳不賒閃身迎上,但聞“噼噼啪啪”一陣響,“啊呀”聲中,撲上來的大漢倒了一地。打倒這些大漢吳不賒才發現,這些大漢背後,還有一具死屍,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著華貴,長得也不賴,不過這會兒驚恐地瞪著眼睛。他喉頭釘著一支短箭,顯然是死不瞑目。
眾兵丁上前,把倒地的大漢盡皆綁了,林微雨上前訊問,一問,卻是花顏失色。
死了的這年輕人叫於之永,竟是朔風國大將軍於承之子,朔風國與風餘國相隔一條風水河,朔風國在上游,風餘國所在的下游,已是風水河餘脈,風餘之名便是由此而來。朔風國只不過是箇中等國家,但民風尚武,戰力強悍,時犯邊疆。於承和林微雨的父親林國亨算得上老對手,一生交手數十次,互有勝負。
林國亨死後,於承三年不曾犯邊,探子傳回於承的話:“棋失對手,可惜可嘆。”話中大有惺惺相惜之意。林微雨甚至推斷,在林強十四歲行冠禮之前,只要於承繼續掌著朔風國軍權,就不會對風餘國發起攻擊,至少不會從扶風郡方向進攻。無它,對著林微雨姐弟,一個女子一個孩子,於承勝之不武啊!當然,這想法有點天真,但朔風國三年不動刀兵,倒好像驗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