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寨後商量一下,到時統一調配。咱們先見烏先生。”說話間已到了烏靜思的宅子前。門房通報進去,不多會,一人迎了出來。這人四十來歲年紀,中等個頭,穿一件青布長衫,有些舊了,但洗得乾乾淨淨,方長臉,偏瘦,臉上的線條看上去很是硬朗。“原來是狽軍師,還有各位將軍。”
烏靜思抱拳作了一揖。“這就是烏先生。”狽有計在一邊介紹,“烏先生,我家大王回來了,這位便是我家大王。”
烏靜思早看到了吳不賒,這時又多看了他一眼,抱拳深深一揖:“小民烏靜思,拜見追風大王。”
態度恭敬,卻沒有下跪,語氣不卑不亢,聲音穩定,看吳不賒那一眼裡,沒有畏懼,卻似有探詢之色。吳不賒暗暗點頭:“這人有識見,也有風骨,是個人物。”
他笑呵呵地回禮道:“先生不必多禮,本王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辛苦烏先生了,這裡多謝先生。”
“這是烏靜思本分,不敢稱謝。”烏靜思眼裡微露訝異,似乎驚訝於吳不賒的親切,道,“大王裡面請。”
進宅,到客廳分主次坐下,烏靜思在客位相陪。童子獻上茶來,烏靜思道:“不知大王回山,烏靜思未去拜見,實在失禮,還請大王恕罪。”
“這是在試探本大王是否禮賢下士了。”吳不賒暗笑,道,“烏先生客氣了,本王今日才回來,一路上便聽了先生許多事蹟,所以特來拜會。先生果是奇人,我追風寨能得先生相助,真乃如虎添翼。以後還望先生不吝指教,本王這裡先行謝過了。”
烏靜思還是第一次見到吳不賒,除了狽有計口中偶爾提及的一些事蹟,他對吳不賒的心性為人,完全不瞭解。他剛才說的是客氣話,也有一定的試探之意。眼見吳不賒笑嘻嘻的,一臉和氣,話語也是謙和有禮,不是那種野蠻倨傲之輩,他頓時就鬆了口氣,回禮道:“大王謬讚了,愧不敢當。小民本是百死餘生之身,能得大王見愛,但有一分可用之處,敢不盡力。”
“烏先生客氣了,先生大才,本王以後必將借重。”
一番客氣話下來,賓主頗為相得,後面的話也就輕鬆了。問起身世,這烏靜思還真是身世坎坷。他是朔風國人,少年時就中了秀才,幾年後又中了舉,到一個小縣任縣丞。
那縣令是個貪官,颳得天高三尺的那種。烏靜思年少狷狂,蒐集了證據就去舉報,他卻不知上官和這縣令是一夥的。舉報不成,反被縣令倒打一耙,誣陷他貪汙。結果他官丟了,還被判了個流放,幾年後好不容易活著回來,卻已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就此他流落各地,給人家坐館教書為生。後來於承軍中少個書吏,有人推薦了,他便投了軍,結果被吳不賒的獸兵抓了俘虜。自以為要身入妖腹屍骨無存了,結果他卻碰上狽有計這個怪妖,居然說要抓了俘虜種糧食。烏靜思經歷得多,膽子也大,插了句嘴。狽有計就看上他了,什麼事都找他商量,而且還聽得進話。他也就不遺餘力,幫著狽有計出主意,一路就走到今天。
一番閒聊下來,吳不賒對烏靜思的心性、為人有了基本的瞭解。百劫餘生,卻風骨猶存,尤難得的是既飽讀詩書又遍嘗辛酸、見多識廣,不是那種讀書讀傻了的迂腐之人。用得好,這人便是一大助力。不過吳不賒還是有點兒不放心,有個關鍵的卡沒過。閒話一回,他忽地問道:“烏先生,我們是妖怪,你真的不在乎?”烏靜思似乎就在等吳不賒這句話,他冷然一笑,道:“人如何?妖又如何?妖吃人,那麼人不吃人嗎?我活了三十多年,走了不少地方,舉目所見,到處都是人吃人。若真論人與妖的區別,在我看來,妖吃人還吐骨頭,人吃人卻是骨頭都不吐。”
他這話說出來,狼嫵媚、虎大嘴、象白牙幾個面面相覷,都是一臉活見鬼的神情:原來我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