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咱們見面時，是你撲到我懷裡的，我嚇得厲害，可是推都推不開你。我這衣服都是你扯壞的，蕙表妹，你可是堂堂的懷恩侯世子夫人呀，就算世子爺冷落你，那也一定是你自己的原因，你怎麼好如此不自愛，還要連累侯府的名聲。

“你送我的那些東西，我都統統燒了，可你聽說我燒了你的東西后，居然毫無廉恥地當即解下自己肚兜要送於我。你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若不是你解下來給我，難不成我會去你身上扯？

“你怎麼會如此惡毒，用那樣的藉口約我出來，居然想叫我，叫我，叫我給你一個孩子，慰藉你的難耐黑夜。蕙表妹，你我表兄妹一場 ，我本不欲說出這些丟人的事和話來。可是，我實是不忍見世子爺被你牽連，叫懷恩侯府為你蒙羞。沈如蕙，你真是我平生之所見最為下賤的女子。”

當時的她就那樣跪著，她迷茫地想著，這是在說誰，是誰如此不守婦道？

她那時抬頭看著面前男子一張一合的嘴巴，喋喋不休地說著，義憤填膺的表情，覺得自己似進入一個黑洞，身子一軟，自己好似被那黑洞吸了進去。再醒來，便躺在了侯府最偏的小院的破敗的土炕上，三個月後被送去莊子，再一個多月後，死在了那裡。

沈如蕙感覺到淚水流下來時，連忙抬起頭來，大片的雪花飄落到她臉上，她藉著輕拂雪花的姿勢擦了擦眼角。

再看向那男子時，沈如蕙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是王家表哥，怎麼會走到這裡來？”

此人正是王良，王氏的親侄子。

楊軒此時已收回正要上車的腳，慢慢地向這邊走來。剛才沈如蕙在別人眼裡是抬頭看天，但他這個角度卻看得清清楚楚，她在擦眼淚。楊軒實是想不明白，沈如蕙的樣子看上去不是激動，也不見傷感，可她為何會流淚？

“過來看一位朋友，瞧著是沈家的馬車，便多站了一站，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是蕙表妹的。”王良帶著謙虛的笑容，又去看後面的楊軒，“這位公子是......”

沈如蕙聽得他這樣問，回過頭才發現楊軒已走到近前。

“天氣已晚，從城東回去城西還要好一會兒，王家表哥慢走。”也不管王良驚訝的樣子，彎腰上了馬車。

楊軒轉過身也上了車，坐在車裡，伴著馬車的搖晃，腦海裡全是剛才沈如蕙那紅紅的眼眶。

“那就是你姨娘的侄子吧？”沈如菲把手裡的暖手爐遞給沈如蕙。

“嗯，叫王良。”

沈如菲見她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便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