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坐起來,擔憂地問:“你忙完了?沒出什麼事吧?”
他點點頭,說:“咱們,明天回去怎麼樣?”
聽他這麼一說,宣莞心一沉,“是出什麼事了嗎?”
從費城匆匆回來,宣莞就知道肯定有什麼急事,現在他說明天就要回去看來事情應該沒有解決吧?
“公司有些事需要我親自處理。我們先回去,以後你想來咱們隨時都可以過來。”
“……好。”
宣莞覺得不是公司的事,他這樣回答她也就沒有再追問。
宣莞突然無力地想就算有什麼事跟她說有什麼用?她離他的事業好遙遠,如果他們能像野猛和楊帆那樣,那她是不是就能為他分擔點兒?
“想什麼呢?”
她搖頭,“沒什麼。”
可能是表情出賣了她,顧城南察覺了她的心思把她摟到懷裡,“別擔心,我都會解決。下去吃點兒東西,一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宣莞沒有想到他帶她來的地方是墓地。
洛杉磯的下午,雲霧濛濛中飄了雪花,冷風沒高樓大廈的阻擋吹得肆無忌憚。宣莞的黑髮翻飛卻也遮不住她一臉茫然。
她明確記得,顧城南曾說他兩年前回國的目的就是讓過世的雙親魂歸故里,但面前這兩座石碑上刻的稱呼卻是‘父母’。
墓地的風似乎是會察言觀色的,吹在他凝重的臉上越來越弱。
整片墓地,只兩人站在傘下默默鞠上一躬,從天而降的雪花存留不住,化成綿綿細雨順著傘沿滑落,不經意的幾顆滴落衣背。
他說被領養那年他十歲。
曾經的日子不堪,被親生父母拋棄,又在孤兒院成長了三年。
來到美國,他真正和別的孩子一樣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和父母,懂得了何為幸福。那是他童年最美好的一段過往,因環境他漸漸變得開朗也不再惜字如金。
美國是個移民國家,太多不同種族不同膚色的人混雜在一起,太多孩子是被收養,歧視的機率也就被降到了最低。即使周圍的同伴有小部分欺生,但他願意為了現在來之不易的安逸生活和愛他的父母而改變。
可沒想到一切竟是白駒過隙。
養父一直心臟不好,十月的某天養父開車途中心臟病發作突然去世,那年他十四歲,幸福僅擁抱了他四年。
後來養母改嫁,生活過的越來越糟糕,最後被繼父家暴失手打死。十八歲時他又成了孤兒,輾轉輪迴他終是無家可歸,卻又多了一對兒逝去的雙親。
雪花開始揚揚灑灑,地上朦了一層白。
他雲淡風輕地敘述兩位長輩過世的原因,一如既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摟住她肩膀的手不時顫抖著。
我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是不是和你很不一樣?
城南,這世上每個人的童年都是不一樣的,但都過去了。成人的我們四肢健全,明白愛和付出,我們都成長的好好的。之後的日子我們是在一起的,幸福相通,痛苦不計。
坐在餐廳時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窗外的廣場又恢復了生機,來來回回的行人,又是似曾相識的那個傍晚。
桌上的菜都是顧城南點的,卻和七年前宣莞與同學的離別會上的菜一道不差。宣莞記性是沒有那麼好,只覺得這些盤子裡的五顏六色倒是和那次晚餐很像。她伸手夾菜,差點打翻了奶油蘑菇湯。
“小心。”顧城南眼疾手快將湯挪開。
宣莞看著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黯然嘆了口氣。
“怎麼了?”他是明知故問。
宣莞回憶說:“我回國前就是在這家餐廳和同學吃的最後一頓飯,好像也是這些菜,也有奶油蘑菇湯,被我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