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
國家奧體中心。
冬天天亮得晚,京都的12月通常要到早上快七點的時候,天色才會逐漸亮起。
但即使是零下5度的清晨,奧體中心室外運動場的塑膠跑道上依然有著許多的運動員在作著各式的熱身運動。
奧體的空間非常的寬廣,藍色的椅子密密麻麻的像樹葉一樣,圍繞著中間的體育跑道繞成一個大圓。天空只是稍微有點微亮,體育中心的射燈大開,把奧體的室外運動場照耀得像白天一樣明亮。
邊旭穿著鮮紅色的國家隊練習服,踩著塑膠跑道,緩緩的加速。
四周都是認識的運動員。
“旭哥!!”
“旭哥早!!”
“旭哥在練習啊”
運動員之間的學長學弟制,是很嚴格的。
6年前的奧運會,邊旭一戰成名,邊旭現在雖然才27歲,但是他現在的年資,已經是國家隊中當之無愧的老大哥了,田徑場上現在大部分的運動員,都要尊稱他一句”旭哥”。
一路打招呼過來,邊旭照著自己心跳的節奏緩速跑動著,讓身體發熱,同時緩緩調整著呼吸。
邊旭的名字現在雖然還掛名在國家體育中心的名單上,但由於他的傷勢的原因,基本上現在每次國家隊出征,名單中都不會出現他的名字。
原本他的專屬隊醫,他的專屬復健師,他的專屬教練,他的專屬資源,也已經隨著他看不見好轉跡象的傷病,慢慢地轉移到了其他隊員身上。
這不是領導們兔死狗烹。
體育資源就這麼多,不可能一直把資源用在一個患有重大傷病史的運動員身上,即使他曾是世界冠軍。
這樣對其他有希望有天賦的運動員不公平。
邊旭瞭解,所以他沒有抱怨過。
退出奧運後的這些日子,他只是默默的練習,默默的復健,不管春夏秋冬,不管清晨黃昏。
有時候他也在想著,這個世界上對自己的腿還抱著希望的,也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吧。
而對於體育局的領導來說,與其等待這條永遠也不會好的腿,不如花時間花力氣去培養下一名世界冠軍。
也許,明年奧運開始之前,他也應該退出,把資源跟名額讓給其他人
他想著,緩步的跑動著,冰冷的空氣透過他的肺,刺痛了他的腦袋。
他沒有發現看臺的椅子上,有四個人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葉然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吐著白霧,張大了嘴,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他旁邊,小公主頭頂拿鐵色的貝雷帽,脖子上圍了一條粉色的圍巾,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修長的美腿裹在厚實的雪地靴裡,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嘟著的小臉,迷濛的杏眼一看就是沒有睡飽的模樣。
魏心語挽著陸雲國的胳膊,長髮鬆鬆的挽了個馬尾,素面朝天卻依然漂亮得不象話。她也是睡眼惺忪的樣子,懶洋洋的靠著陸雲國的肩膀,漂亮的眼睛似睜還閉的。
只有陸雲國精神抖擻,正全神貫注的在看邊旭練習。
“小葉,你覺得怎樣”
他轉頭問葉然道。
昨天晚上送完葉然之後,在回程的路上,他聽了小公主轉述葉然在長門大車禍中急救大出血的傷員、又在icu中把垂死的曾雪芳挽救回來。還治好了工程院士錢博森老爺子跟王齊老爺子都束手無策的心衰症,聽得他跟魏心語都張大了口,以為小公主是不是喝多了在說醉話。
但小公主不可能拿她爺爺開玩笑。
而且吳老爺子的心衰症好了,這在他們這個小圈子中已經不是秘密了。
大家都有知道是個神秘的年輕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