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不打算回來了。
虞幼棠對此頗覺失望,然而又無計可施,故而在大年三十的上午,他照例長睡不起,直到十一點多才睜了眼睛。
擁著棉被坐起身來,他倚著床頭出神片刻,然後也沒喊人,自己就披上衣服試探著下了床。剛要邁步前去洗漱,他忽然聽到窗外響起了一片笑語。
這在虞宅是很少見的,他忍不住臨時轉向走去窗前,拉長袖口在濛霧的玻璃上拭出了一小片透明區域。
偷窺似的向外望去,他很驚奇的發現院內一片整潔,先前攀爬在廊柱上的枯藤全被扯掉了,地面上掃淨了殘雪,也露出了本來的青磚面目。一個十幾歲大的小雜役站在鞦韆座位上,顫顫巍巍的往那上方支架上拴一掛鞭炮‐‐然而腳下一晃,小雜役當場就嚇的大叫了一聲。
盛國綱站在一旁仰頭看著,這時就抬腿踢那小子的屁股,口中大聲喝道:&ldo;笨蛋,你下來!&rdo;
小雜役好像已經和盛國綱很熟絡了,一邊往下跳一邊氣喘吁吁的笑道:&ldo;這腳下亂晃,根本就站不住嘛!您先生上去也是白搭啊!&rdo;
盛國綱瞧著個子那麼高,其實動作起來更靈活,抬腿就踩上了鞦韆板:&ldo;放你孃的屁!讓你看看老子的本事!&rdo;
小雜役也是在虞宅太寂寞了,這時瞧盛國綱就像大哥一樣:&ldo;您先生是屬猴兒的吧?&rdo;
盛國綱高舉著兩隻手,一邊系那鞭炮一邊半威脅半笑的答道:&ldo;好,你個臭小子,我讓你貧,你等老子下去跟你算總帳!&rdo;
小雜役一聽這話,就立刻嘻嘻哈哈的撒腿跑掉了。
虞幼棠對此情景很感滿意,覺著盛國綱是補上了虞光廷的缺。他想好好過一個年,不求別的,至少要有點兒人聲人氣,至於是誰的聲,誰的氣,那就管不得許多了。
盛國綱在虞宅,很不見外。
他沒煩勞旁人,親自起早掃了院子,然後偶然間逮到了那個小雜役,就拎著對方和自己出門去買煙花鞭炮;而小雜役得了一筆不菲的辛苦錢,也隨他跑的分外來勁兒。
除此之外,他還買回了一沓子紅地兒灑金粉的小福字,在房內幾乎所有的門板窗戶上都倒貼了一張,營造出了一種粗製濫造的喜氣。為了讓眾人能和這又紅又金的福字保持一致,他還出手闊綽的大派紅包,哄得虞宅上下僕人全部容光煥發。
這一切都是在虞幼棠熟睡之時進行完畢的,等虞幼棠洗漱穿戴後出門之時,所見的就是一個換了天地的新世界‐‐四處都是花紅柳綠的,自己那房門外面居然還貼了一張娃娃抱鯉魚的年畫!
虞幼棠覺得眼前這副情景太可笑了‐‐又鮮艷又惡俗,兩者合在一起,最後就湊成了一個有趣!
他在午飯時間,與盛國綱相遇在了餐廳中。
盛國綱雖然在昨日出了醜,不過經過了徹夜的休整,一覺醒來又是一條好漢,那種羞愧的情緒早已無影無蹤。和虞幼棠相對而坐了,他先是微笑端詳了對方的神情,然後主動開口道:&ldo;虞先生,你總說讓我不要客氣,我聽了你的話,就真沒客氣。你這房內收拾的太素淨了,沒有過年的樣子,我自作主張的重新佈置了一番,你看著還滿意嗎?&rdo;
虞幼棠捧著一碗粥,因為實在是想笑,所以簡直無法正視盛國綱的眼睛:&ldo;好得很。&rdo;
盛國綱見他斜著眼睛望向桌面,表情似笑非笑的,臉上又泛了點兒紅暈,便不由得一邊心虛一邊心動:&ldo;到底好不好?我當你是自己人,你可別不好意思批評我。&rdo;
虞幼棠用小銀勺緩緩攪動了碗中的稀粥,強自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