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自己的本心……看到她,你就會感嘆,世界上為什麼還能有像她那樣活得瀟灑恣意的人……於是,你也會想要變成那樣的人。”
“瀟灑……恣意麼?”何淑珍喃喃自語,忽又輕笑了一下,“能過著那樣的生活,她還真是幸運啊……”
顧一凡忽然冷下臉來:“幸運?”
他反問。
“赤血宗的人……又有哪一個得到過真正的幸運?”
何淑珍張了張嘴,面對顧一凡已然冷漠的面容,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京師的街頭熱鬧喧譁,行人如織。沒有人知道前不久宮中的鉅變,也沒有知道將來又會有怎樣的翻覆。青衣的琴師恢復了以往的溫文爾雅,平靜地微笑著走在前面,身後,衣著樸素的女子安然相隨。
——十八年來,這是我唯一一次為自己而活。我也想,像那個人一樣活著。
……
極南之海。漭漭無際。
一葉孤舟起伏在碧水之上,更顯得渺小而脆弱。縱然在沙場上經歷了無數的生死別離,縱然見過了太多的死亡與掙扎,作為眾人眼裡的冷麵閻王,他還是不能漠視生死。人生如此不易,在楚國的邊境,有那麼多人,對他們而言,活著就是最為困難的任務。他們在戰火不斷的蒼茫大地上尋求微弱的希望,過著最為困苦的日子,即便這樣,也沒有人想要放棄生命。那是人與生俱來的頑強。在每個夢見父母兄長離他遠去的夜裡,他總是能想起那些邊境之民明亮的眼睛。如果不能活得更好,不妨給更多人活著的機會。
這就是他戰無不勝的秘訣。
影衛們分成幾組先後潛入了極南之地。雲寧蕁看著手上的書信,不禁皺起眉頭。以前總覺得極南之地不屬於楚國,於是並未多加留意,如今看來,這裡才是最危險的地方,而自己手上的資料實在太少太少。
若是從前,他還可以託人去人言山莊,向莊主燕慕痕尋求幫助。而眼下連燕慕痕都失蹤已久,他根本沒有更為可靠的情報來源……只能期望雲寧魂在極南之地埋下的暗樁還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極南之地……又何嘗不是個生命如草芥的地方啊。
“王爺,我們的人在當地聽到了一點訊息——據說極南之地有一位萬事通,人稱地大人,出身神秘,但有關於極南之地的訊息他都知道,現在影子們正在尋找這位地大人的下落。”
雲寧蕁沉思良久,“這位地大人……是何時出現的?”
“沒有確切時間,但據說是三十年前。”影衛有些猶疑。這些模稜兩可的訊息他本不該告訴主人,但是眼下已沒有時間讓他們來甄別訊息。縱然主子不說,他們這些陪在主子身邊十幾年的影衛也能明顯感受到主人心裡的焦急。
雲寧蕁站起來,繞過書案。書案上的毛筆隨著船艙的動盪而前後搖擺,尾端有墨汁劃過白紙。一襲黑影落在紙上,雲寧蕁抬起頭,來人是赤血宗的人。
“王爺,這是尊主要我帶給您的,據說是宸王爺留書,必須要給溫黃使的禮物。”
黑衣的男子遞上一方木盒,雲寧蕁掂量了一下,聽到硬 物的撞 擊聲,開啟,是一枚白玉簪。
雲寧蕁眯起眼。
“溫柔兒……你真是好人緣啊……”
……
“哈啾~”
出了地大人的院子,我站在那個髒亂的小巷仰天打了個噴嚏。小芯默默回頭看我:“花粉過敏?”
我嘴角抽了抽:“雖然那屋子裡花粉味兒是有點重,但我好歹也是個花師……”
小芯笑了笑,臉頰有好看的梨渦:“那大概就是蕁王爺在思念您吧?”
我默默別過臉——蕁王爺是哪個老孃不認識。
“總算是得到了一點訊息。”小芯撐開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