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周彰連連點頭,“這點我還是明白的,否則產生的後果我也擔不起。”
專案組沒作更多的交待,離開了,他們還要到省人民醫院,就鄧如美人工受孕一事進行查證,探詢相關資訊。
這種行動自然不像一般的公務活動,從上到下貫通一氣,專案組也是直接到生殖中心,找到了主任卞哨軍。
卞哨軍看上去是個業務精專且有嚴謹的學術人,總體上態度是嚴肅穩重的,表現完全不像周彰那麼有張力。在專案組向他講清來意後,他中規中矩地撥打電話,證實了眼前確實是中紀委工作人員。
“你們可以瞭解五年前的人工受孕情況,不過在超出案件辦理範圍之外不能傳播。”卞哨軍不苟言笑,“這是我們的工作要求,也事關倫理道德,希望你們能遵守。”
“我們會做到一定程度內保密的。”專案組人員道,“確切地說,我們不需要知道更多受孕者的資訊,只瞭解一個叫鄧如美的女人就行。”
“哦,那更好。”卞哨軍點點頭,“你們稍等,我去檔案室把她的檔案拿來。”
沒用多大會,卞哨軍便回來了,手上拿著個檔案袋,但並沒有直接遞給專案組人員。
“我想問一下各位,你們到底想查什麼?”卞哨軍的神情稍顯緊張。
卞哨軍的變化,讓專案組人員很疑惑,“怎麼,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鄧如美的情況有點特殊,可以說比較複雜。”卞哨軍道,“要是深究起來,恐怕我們中心會受到牽扯。”
“你說說看,複雜在什麼地方?”
“鄧如美是單身婦女,按照修訂的《人類輔助生殖技術規範》,是不能給單身女性做人工受孕的。”卞哨軍道,“這樣的規定,有一定的道理,比如會導致一些‘沒爹’的孩子,從而讓那些孩子們在單親家庭中不能夠健康成長。還有,假如受孕的單身婦女以後再婚後生育,又該怎麼辦,等等。其實也不盡然,有專家學者就提出,這樣的一個規定,更多的是出於國家利益的考慮,並沒有著眼個體的權益需求,欠人性化。”
“卞主任,你不用解釋過多,也不用擔心過多。”專案組人員笑了笑,道:“這次我們辦案的目標不是你們生殖中心。”
“哦,那就好。”卞哨軍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就算是,我想也不用你們出面吧。”
這個時候,卞哨軍才把手中的檔案袋交給專案組人員。
經過仔細核對,一切似乎都嚴絲合縫,五年前鄧如美確實在這裡進行了人工受孕。
“你們中心做人工受孕的時候,精子的來源是隨機的還是指定的?”辦案人員問。
“指定是不可能的,那不符合規範,只能是隨機,當然,具體還要根據受孕者的要求去篩選。”卞哨軍道,“具體的環節,我們這邊參與的並不多,一般都由受孕者和精子庫那邊聯絡。”
問題又推向了省婦幼保健院精子庫那邊,這一次,專案組做了點準備,並沒有單刀直入奔核心,而是採用更像是交流的方式,來柔和地推進審查程序。
“鑑於被調查受孕者的特殊性,我們想多一些瞭解較為全面的資訊,所以請你簡單介紹下瑞東省精子庫的大概情況。”專案組人員坐了下來,顯得很平靜。
“要說瑞東的精子庫情況,還是先說下國內的現狀吧。”周彰微皺眉頭,沉思著,“從目前來看,我國精子標本的數量,還遠不能滿足需求。現在每年都有數萬對不孕夫婦需要人工受孕,另外,再加上對捐精者的要求也高,年齡嘛,要在二十二至四五十之間,身高要在一米六八以上,學歷起碼要是大專,身體還要健康。據有關資料統計表明,種種要求之下,精子捐獻者的合格率很低,至於捐獻精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