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就僅僅是躺在那兒,似乎就能夠給面前的艾伯特小姐造成非常劇烈的衝擊。 那人,或者說,稱呼他會說一具身體更加合適。他並不英俊,或許是沒人見過他英俊的樣子,又或者是因為,沒人能從一句腐敗的屍體裡頭看出他生前的樣子。 學生們發出一聲驚呼,有人不自在地用餘光掃向站在前方、孤身一人的艾伯特。她沒有任何反應。 冷漠的背影就好像躺在她面前的是什麼於她而言無關緊要的人。她並不像先前的任何一個人那樣,或多或少的對於自己面前出現的事物有什麼反應——難道對於任何人來說不是這樣的嗎? 如果面前的是她真正恐懼的事物的話,她怎麼能一點兒表現也沒有做出呢? 只有面對著學生們的盧平能夠很清晰地看到。 這個總是凝聚出嚴肅的表情,即使是面對攝魂怪的威懾也從未露出過絲毫慌亂的情緒的女孩,她渾圓的貓眼一瞬間縮緊,露出了當中若有若無的藍白色的瞳孔。 幾乎是一瞬間,那顏色就消失了。 黑色的瞳仁當中隱約透出更深沉的豎線。 她看上去不太對勁兒,但人們都認為她是如此的胸有成竹,以至於能夠面對任何的困難。包括恐懼。 但是對於一個未成年人來說,即使她看似身經百戰,無所不能,卻也依舊有埋藏在心底的,埋葬在某個不知名地方的秘密。 沒人知道他—— 她緊緊抿著唇想。 那博格特扮做的那人咳嗽了一下,沒有祈福的胸膛居然開始上下跳動起來。但身體...他沒發有呼吸。那一半乾枯了的腐肉掀起了他的眼簾,玻璃紙似的眼睛居然沒有受到帶來腐敗的細菌們的絲毫侵染。 那乾屍,半睜開眼睛,剛剛微微地抬起頭來,他就又變了模樣。 博格特像黑色的漩渦,將那個實體的屍體帶走。在漩渦的盡頭,精神萎靡、言語諾諾地帶著紫色頭巾的前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教師又直站在眾人的面前。 他的臉色蒼白,身形消瘦,與幾年前他們印象當中的那個懦弱而又無能的教師連線在了一起。 有誰會恐懼他呢?一個伏地魔的爪牙?或者說一個沒有任何成就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教師?他們都這樣形容他。 只有塞德里克的臉色變得不好起來了:是他當初攛掇塔她去詢問這個先前在學校裡頭教授麻瓜通識課的教授,讓他們產生了連結,以至於這位曇花一現的教授也在在艾伯特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事件簿裡頭新添了十分有力的一筆。 博格特只有在面對很多人的情況下,才會因為不知道變成為誰的恐懼而變得毫無威脅力。 同學們一下就炸開了鍋,認為艾伯特小姐並不像先前的任何一位遊刃有餘地處理,是為了研究這個奇特的現象。 雖然有這麼一絲的因素在裡頭—克勞尼確實很想要明白自己最為深處的恐懼是什麼。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她知道大約是這樣,但是大多數情況下在她的實踐過程中好像又不是這樣。 繞來繞去的——那究竟是什麼呢? 奇洛教授原本面無表情的黃色臉蛋,在視線與艾伯特小姐接觸的剎那,居然扭出了一副難堪的表情。這很難形容,大概就是把嘴巴撅到了鼻子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 連成了線的淚珠從他的眼中簌簌而下。 艾伯特小姐後退了一步。 奇洛捂著臉,巴掌橫在自己的正面。 他無聲尖叫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從上往下,他的身體開始逐漸化成了灰飛。 博格特當然沒有死去,他不為人知的身形很快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盧平沒認出前兩個人,這些人他從沒見過。因為很多的原因,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關注這些事情。他的生活就已經足夠讓他的腦筋運動了。 但接下來,博格特變成的那個人,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黑髮、黑眼,眉頭永遠皺起,看誰都不順眼。 刻薄、惡毒,這是所有人對他的共識。 斯萊特林的院長攤倒在眾人的面前,他的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喉管,不斷地發出駭人的、那種血液反流到氣管中的聲響。 那鮮血,從他的指縫中噴湧而出。 強勢的斯萊特林院長從未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