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教授的腦袋在拉長,不止是向上,還向前去,扁平的嘴巴變得突出,而他的軀體也向上伸張,像一個被拉長又不斷被衝入氣體的氣球,馬上變得龐大起來。 他身上的衣物逐漸被突出的身體撐爆了,哈利猜或許這是為什麼這名拮据的教授總是穿著佈滿補丁的衣服的原因——或許還要感謝一下能夠把這些支離破碎的布匹補回原來形狀的技術高超的裁縫。 前一秒還在談笑風生的教授,突然突變成了一個全身長滿毛髮,面露兇惡,揮舞著只有獸類才擁有的尖利腳爪的模樣,無論是誰也得嚇一跳。 他不該轉那麼一下頭的,克勞尼原本站在他的正前方,在獸化的那麼一瞬間,如果他沒有感到身後有人,那麼他一定會向前撲去。 後天狼人的狼化沒有理智,而唯一能夠為他帶來這種東西的藥劑被他打翻在了草地上,草地上頭的草吸的飽飽的,只有殘留著一絲液體的藥瓶還稍稍看得出曾經藥劑藏在裡頭的痕跡。 在狗沒有咬到他的獵物之前,他最先攻擊的不是距離他還有一段時間的正前方。所有和狗相處過的人都明白——他最先攻擊的一定是他視覺死角,有可能攻擊到他最為薄弱的地方的後方。 盧平,或者說,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野獸。 那野獸用著不可思議的靈活的動作扭過腰來,伸長的爪子向後抓去,斯內普下意識地擋在他的身前,用著非常粗魯的力道把他往後頭推去,幾乎要把他推到了地上。 那身影在克勞尼的眼睛裡頭放慢了步伐。 “不可以現在就是擊退咒。”咒語不會拐彎,他們幾乎站成了一條直線,他們沒法承受如此之大的風險。 她從沒感到自己的心臟跳的這麼快過——又有一則慘劇——要在她的面前上演? 從前的她無能為力—— 在遠方,艾伯特小姐舉起了她的魔杖,藍色的光芒在他們的眼前閃起,那爪子僅僅停滯了一瞬。 這就夠了! 暗芒從她的眼中閃過,身後升騰起了一股股的旋風。緊接著,空氣中發出了爆炸一般的響聲,哈利沒法在夜幕下看清楚克勞尼的動作。 就像閃過了一絲隱晦黑色的閃電,在那身影幾乎在瞬間就消失在了沉沉的夜幕當中。還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一個幾乎與狼人的身形媲美的黃色生物在巨大的音爆聲後閃現而出。 那氣浪幾乎要把斯內普掀翻,有一根東西順著那氣浪撞進了他的懷裡。斯內普獵獵作響的法袍擋住了哈利向前的視線。 哈利聽到了一聲嚎叫,就像狗被打傷之後的嚶嚶聲。那生物扯著划向斯內普的那隻右爪,向下狠狠一拽,和巨大的狼人一起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這回他看清了。脫離了樹蔭,兩個生物都站在了月影之下。那金黃的生物渾身的肌肉崩得緊緊的,在月光對映的水面上,那身影似乎增大了好幾倍。 一隻漂亮的金色老虎。它的一隻眼睛被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劃痕,血肉模糊的眼睛半閉著。 為了躲避狼人在瞬間向前的撕咬,以及它繼續向著他們方向前行,它以犧牲自己並不致命的部位為基礎,順著狂抓亂咬的狼人的力道才把他一起蹬到了黑湖邊上。 僅剩的眼睛裡頭,那隻藍色的、無機質的豎瞳裡頭閃爍的是殘忍又肆意的狠毒。只有與它面對面的生物才能夠看到那令人膽寒的眼睛。 他們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彼此,似乎沒有注意到其他任何的生物。 對哈利的擔憂大過了瞬間的理智,斯內普重新對著狼人的方向舉起了魔杖。透過陰暗的月光,哈利見到了斯內普那黑沉而鋒利的剪影,他似乎渾身也都緊繃了起來,時刻準備發射魔咒。 大貓的背毛高高的豎起,後背拱了起來,它的前齒像面前的狼人一樣被翹起的上嘴唇展露在外。兩方都彷彿發動機被浸在水裡的咕嚕聲。 狼人遠遠的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他的腳步剛向右挪動一點,那老虎也抬著巨大的腳掌向同一個方向邁了一步。 它們挪動著,直到那隻老虎幾乎重新移動到了他們身前不遠的地方。 好像過了很久,那野獸才垂頭喪氣的轉過頭,憤恨的砸向黑湖裡的水,順著黑湖的邊界從溜進了禁林裡。 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