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年夏末某個鳥鳴啾啾的早上,田小寶伸手摸了摸自己兩個軟綿綿的小桃子,睜著眼看著翠色的帳頂發呆順帶賴床。
人生最美好的事不是一覺睡到自然醒,而是自然醒後再賴一賴床啊。
但這無比美好的時刻很快被打破了。
田小寶只覺肚子一陣墜墜的脹痛,而後一股熱流湧出。
不,不會吧?田寶急急忙忙從床上爬起來,揭開被子一看,絲綢的床單上兩點洇濕的紅梅印子。
闊別十多年的大姨媽筒子,再次昂首挺胸地跨進了田小寶的世界。
田寶愣怔了一瞬,下一刻就張口喊了起來,「青桃!青桃快過來!」
「來了來了,」青桃早就起了,正在院子裡坐著洗內衫呢,這會兒一聽裡頭小姐叫她,趕忙擦了擦手就轉進屋來了。
「青桃,我那個,唔,大姨媽來了。」
「啊?大姨媽?小姐,太太不是就一個妹妹麼?哪裡來的大姨媽?」青桃聽得很是疑惑。也的確,徐彩娥是隻有一個妹妹徐彩蝶來著。
納尼!?
田寶十分無語地抬頭,在所有形容月經的詞彙裡搜羅了一遍,不怎麼確定地問,「那是葵水?葵水你懂不懂?」
青桃臉皮兒一紅,小聲道,「知道知道,老太太交代過了,」她轉身去床帳後的櫃子裡找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手裡捧了一摞長長方方厚厚的白色布條子,一面抽出一條遞給田寶一面輕聲道,「這是老太太早就給小姐備下的葵水帶子,裡頭的草木灰是用乾淨的麥秸加益母草燒成的,布條也仔細洗過曬過了,就備著這一天呢。」
「哦,太婆怎麼都沒跟我說說呢?」田寶接過那裝了草木灰的白布條子捏了捏,唔,松鬆軟軟的,感覺挺不錯。
「這怎麼說呀?」青桃詫異地看著田寶,一面翻出乾淨的褻褲遞給田寶一面道,「沒有哪家長輩主動跟小姑娘說這個的,奴婢也是在來了葵水之後家裡娘親才跟我說的。」
田寶接過褻褲,躲在夏被底下將沾了汙血的褻褲換了下來,又搗鼓著把那葵水帶子墊在身下。那帶子兩頭綴著丁字形的細長布條,圍在腰上兩邊一系,剛好把葵水帶子固定在身下,倒也挺方便的。
田寶拾掇舒服了,才穿了鞋坐到一邊的凳子上,接著問,「那你娘也是給你了一摞葵水帶子就完了?」
「哪有一摞那麼多?奴婢哪裡比得上小姐呀?」青桃一面收拾床上髒了的被單衣褲一面笑道,「奴婢家窮,家裡娘好不容易才找了些軟和的布頭拼了兩條葵水帶子,洗乾淨裝了灶膛裡的柴灰,曬了曬就給奴婢了。就這還是爹孃寵著,小姐你不知道,還有那沒有棉布直接用麻布的女孩子呢。」
「麻布?那是什麼布?比棉布硬嗎?」田寶問道,上世裡田寶倒是有一件棉麻的民族風連衣裙,料子很舒服,花了一千多塊錢買的,幾乎是她上輩子所有夏天的衣服裡最貴的一件了。
「當然比棉布硬,嘖,又硬又糙,硌得慌」青桃嘖嘖嘴道,想了想又說,「小姐你記不記得咱家護院們穿的那衣裳,土黃的那種,那就是麻布做的。」
「唔,」田寶下意識地看看床頭那一摞白色綿綢的葵水帶子,再想一想粗糙的麻布斯磨著女孩兒身上最為嬌嫩的那處的感覺,不由地身上一抖,暗嘆道幸虧她是投在了田家這樣的地主戶。
青桃將髒了的衣褲被單什麼的塞到荊條筐裡,回身給田寶照常梳了百花雙垂鬟的髮式,笑道,「漱口洗面的水奴婢都給備下了,小姐洗刷了趕緊去上房吧,老太太等著您吃早飯呢,這都辰時五刻了,就剩您的還在廚房火上煨著了。」
自從主僕兩個熟了之後,青桃一掃剛來那會兒戰戰兢兢的小可憐兒摸樣,口齒伶俐手腳勤快,時不時地還會像現在這樣跟田寶逗個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