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病症越瞞越嚴重,直至現在咳出了血,才瞞不住。
有人關心的問道:“吳娘子,怎麼了?是咳血癥嗎?”
吳娘子沉默了片刻,才凝重的點了點頭。
人群瞬間四下散開。
“怎麼辦?族公染的真的是咳血癥!”
“這段時間我們還和族公一起睡了,我們會不會被傳染?”
“昨天我們還一處喝水了,我是不是也沒救了?嗚嗚嗚……我不想死。”
“好不容易都到京城了,為什麼還會染上這種病?蒼天不仁啊!”
“……”
數不清的聲音從人群中爆發。
雲傾月看著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從永州一路過來,壓仰了太久的情緒,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突然爆發了,不一定是真的忌諱老族公。
想了想,她拉過吳娘子低聲道:“咳血癥並非不能治,只是需要極其多的草藥,還要把和老族公有接觸的人都進行隔離,這些都要到京城以後才能做。”
吳娘子一驚,不敢置信的問:“你確定咳血癥能治?”
雲傾月點頭。
“我確定。”
孃親留給她的醫書上曾經講過,咳血癥發於氣管,始於肺,屬肺熱的一種,上面還詳細記錄了咳血癥的治療過程,雖然治療起來比較麻煩,但並非外界傳言那般,是不治之症。
吳娘子深深的看著她,這次的目光帶了幾許複雜。
“柳聽,直覺告訴我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不然不會有刺客追殺你,也不會這麼厲害的醫術,不過你既然說能治,那我就相信你,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告訴我吧,我幫你。”
雲傾月點了點頭,道:“現在入城是不行了,隊伍裡有人染了咳血癥,即便是為了京中百姓的安全,京兆府尹也不可能允許難民進城,所以我們要先在城外找一處落腳點,再派人去跟京兆府那邊恰談,讓他們給出糧食和草藥,我們再在城外醫治。”
這也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穩妥安全的方法。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想起來了,之前被她忘記的那件事是什麼。
前世,她被關在後院,但隱約也從下人們口中得知,永州難民入城,玄策軍軍營譁變。
剛開始她還不明白,難民入城跟軍營譁變有什麼關係,後來她才知道,是有人將咳血癥帶入了城中,好巧不巧,安置難民的地方就緊挨著玄策軍軍營,於是玄策軍就成了咳血癥受害最嚴重的地方,連城中的老百姓感染的都不算多,玄策軍卻幾乎全軍覆沒。
軍中的將士也是人,沒有人會不害怕染上這種“絕症”,於是一些人就想要逃出軍營,皇帝知道以後,下旨封營,以防病人出來再傳染給更多的人,於是便引起軍營譁變了。
想到這裡,雲傾月深深的皺起眉。
直覺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可此刻她也想不出太多,只能先解決眼下的難題。
吳娘子聽了她的話,欲言又止。
像是有些為難。
不過片刻,她還是沉聲道:“行,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這麼做,我先去跟他們說說,看他們是什麼意見。”
說完,就去找隊伍中能主事的那幾個人商量。
豈料,剛將雲傾月的話說出來,那群人立馬大吵起來。
“什麼?不讓我們進城?不讓我們進城難道我們要在外面活活餓死凍死?就指望官府大發善心接濟我們呢?做夢吧,只有入了城,皇帝和官府才會管我們,不入城,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不了什麼影響,誰管我們死活?”
“不行,我們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就是想進去的,現在不進去算怎麼回事兒?再說族公染的是咳血癥,咳血癥能治好?你莫不是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