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帶過來的匕首是精鋼所制,削鐵如泥。
所以即便她只是輕輕一劃,蕭澤的大拇指還是應聲落地。
雲傾月驚惶的捂住嘴。
“澤哥哥!我好像切錯了。”
人有十根手指,每一根的作用都不同,按理說她切的應該是作用最小的小拇指,可她卻切成了大拇指。
大拇指要握刀,使劍,執筆,吃飯……
可以說,沒了大拇指,蕭澤就成了半個廢人。
雲傾月“痛心疾首”。
“對不起澤哥哥,我真是太慌了,怎麼辦?要不、要不我找人給你接回去?”
“實在不行……我不回攝政王府了,我去向皇上請罪,哪怕受再多懲罰,我也要回來伺候澤哥哥,照顧你下半生周全。”
她說著,轉身往馬車上爬去。
蕭澤又驚又怒。
……這賤人是不是故意的?
他都犧牲一根大拇指了,現在她跟他說不回攝政王府,要進宮請罪?
那他這根手指不是白切了?
蕭澤嘔得幾乎快要吐血。
他連忙攔住雲傾月。
“月兒……別。”
他顫抖著唇,因為疼痛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蒼白笑道:“我沒關係的,不過是一根手指而已,只要能讓你安全,我犧牲什麼都可以。”
雲傾月“感動”的望著他,“真的嗎?你不怪我?”
蕭澤心裡都恨不得把雲傾月殺了,面上卻堅強的笑道:“當然不會。”
“嗚嗚嗚……澤哥哥你太好了。”
雲傾月抱住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
因為斷了手指,蕭澤痛到不行,自然不願意再多留。
沒過多久,就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了。
雲傾月的神色也冷淡下來。
她上了馬車,找了個錦盒將蕭澤那根手指裝起來,看著盒中的斷根冷笑。
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就痛到不行了嗎?
這還只是個開始呢。
前世她家破人亡,受盡錐心之痛,這一世,她遲早要一點一點討回來!
馬車很快來到了望月坡下。
雲傾月下了馬車,轉頭上了蕭景行的那一輛。
時值冬月,車廂內燃著暖爐,爐子上還溫著一壺酒。
蕭景行靠在車廂一側,微闔著雙眸,精緻的臉孔在昏暗的光影下顯得格外深邃,眉目如畫,恍如妖孽。
雲傾月看著這樣一張臉,不由嚥了口唾沫。
不知為何,剛才面對蕭澤時她還能遊刃有餘,此刻看到蕭景行,卻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她將斷指呈到蕭景行面前。
“現在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沒有哪個女子,能狠心砍掉心愛之人的大拇指。
也只有像蕭澤那樣的人,利慾薰心,才會一葉障目,以為她是真的想為他跟在蕭景行的身邊。
蕭景行淡淡抬眸,幽深黑暗的眸中辨不出喜怒。
“澤哥哥,月兒,你們叫得很親熱啊。”
雲傾月:“!!!”
她察覺到男人眼中的不喜,連忙笑笑。
“演戲嘛,我要不這樣說,他怎麼會信我?”
頓了頓,她又低聲道:“那……我以後不這樣叫他了?就叫他四皇子或者蕭澤。”
男人冷笑,“你叫我也是連名帶姓。”
雲傾月:“……”
她冤枉啊!
以前她的確是連名帶姓的叫,可自從重生過後,她就一直是叫他景行的!
不過某人的醋罐子打翻了,才不會聽她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