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笑了笑,對他的態度倒是和氣。
“公公客氣了,早年間公公對我家王爺多有照拂,我都記在心裡的,這等小事我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又談何麻煩?”
一番話,說得常喜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這世上沒有人不愛聽好聽的話,哪怕他是個太監。
常喜的一張臉都快笑成了一朵爛桃花兒,他躬身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王妃了,蕭公子就關押在這邊,王妃請。”
說著,將雲傾月帶了進去。
大牢裡陰暗潮溼,除了因為常年見不到光而產生的黴味以外,還有很濃重的腥臭味和血腥氣。
雲傾月順著窄窄的臺階一直往下走,到了裡面,又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這才來到蕭澤的牢房門外。
只見監牢裡,蕭澤一身錦袍已經髒汙得不像話了,他背對著雲傾月,坐在地上,像是聽到聲音,這才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緊接著立馬站起來。
“雲傾月!”
雲傾月淡定的看著他。
同時,也是在打量他。
只見三天不見,蕭澤已經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計劃失敗,他所有的希望都被抽走了,才二十幾歲的年紀,鬢邊竟然就生了幾絲白髮,想來就是在這三天之內長出來的。
原本還算英俊儒雅的臉,此刻兩邊臉頰都凹陷了進去,襯得那雙赤紅帶著血絲的眸子越發突兀可怖,像是即將渴死的魚,被困在了牢網之中。
雲傾月卻一點也不同情。
前世的她,臨死前的樣子比他現在的樣子慘了一千倍,一萬倍。
而云家滿門忠烈,最後也落得個家破人亡,滿門抄斬的下場。
所以,蕭澤有今日,是他咎由自取!
這樣想著,雲傾月便淡定的道:“聽說你想見我,有何事?”
蕭澤緊緊盯著她。
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些許破綻,然而讓他失望了。
他看了半響,雲傾月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表情,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
他不肯相信。
計劃失敗以後,這三天他獨自呆在天牢裡,覆盤了很久。
一遍又一遍,將所有可能讓計劃失敗的因素都一一列舉出來,最終卻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
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自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哪怕是雲傾柔的反應,他都算計到了。
為了腹中的孩子,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雲傾柔絕不敢背叛他,只會盡心盡力的幫他辦事。
而她也不是那般蠢笨的人,會一進雲府就暴露計劃,雲家父子四人他更是瞭解得清楚透徹,縱然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勁,也不會想到她回府是為了偷邊防佈陣圖。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變數。
而他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變數就是雲傾月。
是的,沒錯,雲傾月。
從她嫁給蕭景行的那日起,她就變得跟以往不一樣了。
絕情一事暫且不提,就說她對他的態度,那也是前後大轉彎,變得讓人措手不及。
若說剛開始,蕭澤還存著一絲僥倖,覺得她心裡是有自己的,中間的磨擦都是因為誤會。
可走到今天,他算是徹底確定了,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他。
她到底是誰?
這樣想著,蕭澤便問了出來。
“你不是雲傾月,你是誰?”
雲傾月眉梢一挑,萬萬沒有想到,他開口問的是這個。
她玩味一笑。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蕭澤自嘲的笑出聲來。
“別裝了,就算你裝得再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