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雲傾月冷聲喝道。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詫異的看向這邊。
雲傾月道:“都把武器放下,否則我們殺了他!”
馬背上,蕭景行手上的長刀遞進去些許,左明任的脖子上立馬冒出了血花兒。
他嚇得大叫。
“快!快聽他的,放下武器!”
底下的衛兵見狀,神色惶惶,就要把武器放下。
站在樹梢上的女子卻忽然厲聲道:“不能放!你們也不想想,他是什麼身份,若今天真讓他逃出去,你以為還有你們的活路可走?”
“交州刺史深明大義,自願為保護攝政王力戰犧牲,想必皇上和四皇子知道了,也會大賞他的家人的,所以諸位將士不用客氣,完成任務要緊!”
眾人聞言,神情再次一震。
是啊,今天他們乾的可是刺殺攝政王的活計。
放跑了攝政王,他們這些有一個算一個,都活不成!
既然如此,前後都是死,何不再拼一把呢?
左明任身為交州刺史,其實對他們並不好,邊關條件惡劣,朝廷所發的軍餉和補貼被他們這麼長官層層剋扣,到他們手裡時早就不剩多少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麼還要為了這樣的長官賣命?
殺了攝政王,給四皇子立功,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被調往京城,成為四皇子的親兵!
這樣想著,眾人的眼神熱了。
左明任大驚。
該死,這個紫衫女子到底是誰?怎麼會區區幾句話,就動搖了他的心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動搖他軍心的人從來就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平日裡的苛待,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容易自食惡果。
若是他平日裡肯對這些將士好一些,也不至於讓他們對他一點情義也無。
在紫衫女子的蠱惑中,眾人再度衝上來。
音攻繼續。
左明任嚇得面如土色,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蕭景行則是冷笑。
“原本以為你是個有用的,卻沒想到如此廢物,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留著你了!”
說完,長刀一拉。
左明任的腦袋直接掉在地上。
他將左明任的身體扔到地上,又朝雲傾月伸出手。
雲傾月立馬握住他的手,躍上了馬背。
不遠處,雲襄和巫霖正在勉力抗敵。
幾百米外的樹枝上,紫衫女子的笛音吹得更加賣力。
蕭景行眼眸微眯,看向馬背上掛著的箭筒,那是左明任的弓箭。
他想也不想,直接拿了起來,彎弓搭箭,只聽“嗖”的一聲,箭矢穿過上空,“叮”一下射中紫衫女子的長笛。
笛子斷裂成兩半,紫衫女子也遭到反噬,吐出了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看向蕭景行。
沒有了音攻的干擾,雲襄和巫霖那邊的壓力也少了很多。
蕭景行拉住馬韁,舉刀砍翻兩個衝過來的人,朗聲道:“本王在此!不怕死的就儘管來!”
說完,策馬往遠處奔去。
眾人見狀,哪還顧得上雲襄和巫霖,留下一隊人繼續與他們纏鬥,其餘所有人都朝著蕭景行追去。
夜冷風緊。
駿馬賓士在崎嶇的山道上,銀月如鉤,灑下一地清霜。
雲傾月被蕭景行護在懷裡,身子低伏。
她能聽到箭矢擦過耳畔時發出的嗖嗖聲,還能聽到後面追兵的大喊,以及轟隆隆的馬蹄聲響。
後脖頸的地方,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帶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她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