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懷疑在天黑之前,他們可以走出這片林子。恐怕三天都走不出去。
瞧!她這會兒又停下來了。
茱萸心虛的垂著頭,不敢直視他不耐的目光,努力想著還有什麼藉口可以停下來。
為什麼樹上的鳥巢不統統掉下呢?為什麼大石頭不多擋幾個在路口呢?為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不想離開的話,就回家好了。”
“不要。”
“那就走啊!再磨蹭下去,今晚可又要露宿了。”她昨晚一夜未眠,再不找個舒適的地方讓她休息,他擔心她會撐不住。畢竟她是沒學過武的姑娘,生受不起江湖人天為被、地為床的豪氣。
“可……可是……”茱萸咬著下唇,兩隻腳仍是動也不動的杵在地上。她雖然氣小白不顧道義自己溜走,真要丟下它卻又捨不得,可是,要求丈夫陪她找只小白鼠,似乎不是好妻子會做的事,讓她好為難。
“有什麼問題,你說沒關係。”見她似乎不好啟齒,唐秉儒放緩口氣,溫柔的說。
他突然這麼溫柔的望著她,讓茱萸覺得好不自在,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一雙明眸溜過來瞧過去,就是不好意思瞧,心怦怦跳得又快又急,臉也好熱。
“我是不是生病了?”她伸手探向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則壓住胸口,深怕心臟會突然跳出來。
“你生病了?!”
唐秉儒誤會了她的喃喃自語,想起她一早的狼狽樣,大清早就弄得渾身溼濘,又泡了好久的溪水,再加上一夜未眠,他怎麼沒想到她可能會生病?
看她面色泛紅、呼吸急促,怕是著涼了。唐秉儒本能的抓起她的手腕,專注的診察地的脈象,有些惱自己的粗心。
脈搏是快了些,還好沒什麼大礙。他吁了口氣,放掉她的手,由懷中取了個藥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她。“把這吃了就沒事了。”
茱萸呆呆的接過藥丸,“這是什麼東西?”
“藥,快吃!”
藥?茱萸懷疑的摸著手掌心中的豆豉,從沒聽過豆豉能治病的。何況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生什麼病,蒼朮這個外行人豈會知道?
不過,看他一副擔心的模樣,她就不要折煞他的好意了吧!反正豆豉又吃不死人,多吃幾粒也沒啥要緊。
見她吞下藥,唐秉儒立即催促道:“快走吧!你得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然真的會病倒。”
“可是我想找小白。”茱萸小聲的說了。
“小白?”唐秉儒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小白是一隻小白鼠,是我們家的一分子,我和馬婆婆一直當它是我們的家人。”
家人?他可不認為那噁心巴拉的東西是個“人”,它最好死在某條陰溝裡,永遠不要回來。
“求求你。”她看出他的不以為然和厭惡。
“我不……”該死的!她又拿那種無助脆弱的眼神瞧他了,他怎麼拒絕得了?可是一隻老鼠┉┉
“拜託!”脆弱的眼泛起水霧。
他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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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原先決定要原諒那個該死的女人和那隻該死的臭老鼠,那麼現在他後悔了,就算會“肥”死,這次連上回的“老鼠冤”,他非連本帶利討回來不可!何況,有誰真的因為食言而胖過了?他才不擔心呢!
他是見鬼了,才會一時心軟覺得她脆弱得惹人憐,才會答應幫她找那個小頭銳面、噁心巴拉、獐頭鼠目、鼠頭鼠腦的東西。
結果他得到的回報是什麼?
那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臭老鼠連聲招呼都不打地把他當樹枝爬,在他驚愕的僵直身子、無法反應時,那隻該死的畜生竟然囂張得爬上他的頭頂撒尿,而且顯然有順便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