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瑞朝喬露出微笑,好像他從沒聽過這回事。
「那些中途被劫走的貨?」喬說。「幾乎每一瓶最後都出現在亞伯,懷特的酒吧裡。」他把菸灰點進史密斯桌上的菸灰缸。「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我不明白。」
「你不……?」喬兩條腿都放到地上。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什麼?」
喬伸手要拿槍。「你明白得很。」
蓋瑞微笑。又收起笑,然後再度微笑。「不,我不明白。嘿。嘿!」
「你一直在跟亞伯·懷特通風報信,把我們往東北邊的貨運狀況告訴他。」喬將那把點三二的彈匣退出來,大拇指摸著頂端那顆子彈。
蓋瑞又說了一次。「嘿!」
喬低頭看了看準星,對迪昂說。「槍膛裡還有一顆。」
「裡頭應該隨時都要留著一顆。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喬把那顆子彈撬出膛室,手抓住了,放在桌上,尖端指著蓋瑞·L·史密斯。
「不曉得。就是那些你預料不到的事情。」
喬把彈匣又插回握柄。拉動滑套讓一顆子彈上膛,然後把槍放在膝上。「過來這裡之前,我讓迪昂開車經過你房子。你的房子很漂亮。迪昂說那一帶叫海德公園?」
「對,沒錯。」
「真有趣。」
「什麼?」
「我們波士頓也有個海德公園。」
「啊,那是很有趣。」
「唔。不是多好笑什麼的,只是有趣,算是吧。」
「是啊。」
「灰泥嗎?」
「你說什麼?」
「灰泥。是灰泥材料的,對吧?」
「唔,是木造架構,不過沒錯,外頭塗了灰泥。」
「啊,所以我搞錯了。」
「不,你沒說錯。」
「你剛剛說是木造的。」
「框架是木造的,不過外頭,表面,那個,沒錯,那是灰泥。所以你,沒錯,就是那個——一棟灰泥房子。」
「你喜歡嗎?」
「啊?」
「那棟木造架構的灰泥房子,你喜歡嗎?」
「現在有點大了,因為我的小孩都……」
「什麼?」
「長大了。他們都搬出去了。」
喬用那把點三二的槍管搔搔後腦。「你得打包了。」
「我不——」
「或者僱個人來幫你打包。」他朝電話的方向抬了抬眉毛。「他們可以把東西送到你的落腳處。」
史密斯想回到十五分鐘前,當時他還有掌控一切的幻覺。「落腳處?我不會離開啊。」
喬站起來,伸手到西裝口袋裡。「你跟她打炮嗎?」
「什麼?誰?」
喬的大拇指往後指著房門。「羅小姐。」
史密斯說,「什麼?」
喬看著迪昂。「他們是炮友。」
迪昂站起來。「毫無疑問。」
喬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火車票。「她真是人間極品。跟她上床一定就像是看到了上帝一眼。上過床之後,你會覺得一切都沒問題。」
他把火車票放在兩人之間的桌上。
「我不在乎你帶誰走——你老婆、羅小姐,要命,兩個都帶或兩個都不帶。但是你要搭十一點東海岸線的火車離開。今天夜裡。蓋瑞。」
史密斯大笑,很匆促的一聲。「我不認為你知道——」
喬狠狠賞了蓋瑞·L·史密斯一耳光,力道大得他跌出椅子,腦袋撞到暖氣片。
他們等著史密斯從地板上爬起來。他扶正椅子,坐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