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哭,她也只是哭個不停。
眼淚沿著她的臉頰一點一滴滲透進她胸口的玫瑰花,一朵盛開的花都失去了朝氣。
錢小沫將花摘了下來,似乎也將自己的心摘了下來。
她又想起了剛才房間裡的畫面,渾身無力地靠在連榮麟的肩頭上,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連榮麟看了她一眼,依舊坐著,什麼話都不說,只將手中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錢小沫一面哭著,一面突然說道:&ldo;他選擇了顧琪雪!他……他選擇了……顧琪雪!&rdo;
連榮麟的手微微一頓,輕蹙著眉尖,似乎沒有聽明白,可他也沒有追問下去。
兩個人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寒意襲上了錢小沫的心頭。
&ldo;想要換個地方嗎?&rdo;連榮麟開了口。
錢小沫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連榮麟牽著她的手,立刻將她扶了起來。
她哭得太累了,用盡了生命所有的力量,連握緊手中那朵玫瑰花的力氣都沒有。
風吹過,錢小沫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朵花打著旋落在了潮濕的水坑裡。
這朵花,她以為是自己和雷銘的再度開始,可實際上是插在她心口的刀!
隨風而去,或許是它,也是她最好的結局。
錢小沫自嘲著自己,一腳踩著水坑裡,踩碎了花朵,跟著連榮麟遠去。
骯髒的積水裡,凋零的玫瑰花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就好像錢小沫此刻已經死去的心,就像一場盛世的花事,終於開到了荼蘼。
那些飄零的花瓣,就是從她心壁上一點一點剝落的回憶,剝落的堅持和信念,到頭來,瞬間都失去了影蹤,像她的心,一寸一寸的枯萎,一寸一寸被現實的烈火燒成了灰燼。
哪怕錢小沫沒有承認,可是她和雷銘的一切,在他和顧琪雪的擁吻的那刻,瞬間結束了。
最後,錢小沫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了連榮麟的車。
&ldo;去酒吧。&rdo;
這是錢小沫上車後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連榮麟沒有回答,只是發動了邁凱倫風馳電掣地揚長而去。
錢小沫降下了車窗,髮絲亂飛,直勾勾地看著窗外的流光溢彩,想著,她錯了。
錯得天花亂墜,錯得異常離譜!
她自以為可以挽回雷銘,可原來,她一直都是錯的。
雷銘,還是一年前的雷銘,甚至是六年前的雷銘,他從來沒有變過。
只不過,他的心裡住進了另一個女人,不,是一個一直不曾離去的女人。
錢小沫現在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住進過雷銘的心裡?
雷銘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她無法挽回一個心不在她身上的人,一直以來這麼堅持,是她傻!
傻得可憐可悲!
&ldo;到了。&rdo;
連榮麟將跑車停在了他常去的酒吧外,錢小沫抹乾了眼淚,毫不猶豫的推開車門下車。
剛進酒吧,酒保見她一聲狼狽,滿臉怒氣,還以為她是來惹麻煩的,可見著連榮麟示意,酒保才沒有為難錢小沫,哪料到錢小沫在吧檯一坐下來,拍著桌子怒吼道:&ldo;把你們這裡喝了立馬就能醉的酒,全部都給我上個十杯!&rdo;
連榮麟和酒保都愣住了,卻也都沒有阻攔她。
很快,錢小沫的面前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酒杯,一杯酒足夠將她放翻,可今晚的她居然破天荒的喝了四五杯都沒有醉。一仰頭,一抬手就是一杯,錢小沫買醉買得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