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聯絡,他們希望我們和墨菲斯海軍的前鋒各自後退五海里,以撤出危險範圍。”
“再告訴他們一遍,讓對面先退,”索倫納毫不猶豫地說道,“而且再次向他們強調,冷港現在需要那份‘陽光’——這不是商討,這是通知,是一個結果,一個必須達成的事實,無論如何,在這個目的實現之前,冷港海軍絕不離開這片區域。”
一股冷意瀰漫在艦橋上,寒風似乎滲進艙門,在四周緩緩流動。
通訊兵立刻領命,但就在他準備去回應那艘作為“調停艦隊”旗艦的教會戰艦時,又有一道訊號接入了無線電的公共頻道。
“……指揮官,是墨菲斯方面的聯絡。”
索倫納皺起眉頭,一兩秒的短暫沉默之後,他直接邁步來到了通訊席旁,伸手將聽筒按在自己耳朵上。
一個並不陌生的中年人聲音傳入自己耳中:“索倫納,我知道你會親自聽——聽著,我知道冷港的情況,但現在墨菲斯情況更糟,有東西正嘗試登陸我們的海岸,我們的阻擊部隊打退了它們很多次,但它們還是不斷從海里冒出來……我們需要陽光,哪怕是暫時遏制周圍海域的‘異變’……”
“遠眺海崖在十二小時前消失了,”索倫納平靜地說道,“就像被一把銳利的刀從島嶼上切下來一樣。”
無線電中突然安靜下來。
“冷港需要陽光——我們的城市正逐漸消失在夜幕中,”索倫納慢慢開口,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正在漸漸變冷,彷彿有微微的寒風徘徊在艦橋上,但他已顧及不到這細微的變化,“霍博,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無線電對面沉默了許久,終於傳來一聲怒吼:“你的侄子還在墨菲斯!他也是海岸守備隊的一員!”
“……冷港人民會記住他的。”
索倫納摘下聽筒,將它重重地按在無線電的掛鉤上。
在冷意中,他慢慢呼了口氣,抬頭看向正在等待命令的部下們。
“……不要誤傷教會的戰艦,”他平靜說道,“優先齊射‘豎琴’號,他們的指揮中心應該在那艘船上。”
“是!”
艦橋中的海軍軍官們立刻領命,隨後操作員開始執行預定的流程——然而下一秒,一聲短促的驚呼便打斷了所有人的忙碌。
一名觸碰到操控手柄的水兵被瞬間凍傷,他的手幾乎剎那間被凍結在手柄的金屬桿上,驚慌間撕扯下了一小塊已經凍僵的皮肉。
而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彷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早已經浸透整個艦橋的寒冷——他們的思維在半凍結的狀態中艱難運轉,可怖的寒意幾乎要刺透每一個人的皮肉和骨頭,一層混雜著冰晶的凍霧從四面八方的空氣中憑空浮現了出來,眨眼間,艦橋上幾乎所有的儀表和操控裝置便被覆蓋了一層薄冰!
索倫納終於反應過來,他瞬間跑向自己的艦長席,準備拉響整個艦隊的警報——然而剛跑出去兩步,一隻枯瘦卻如鋼鐵般堅硬的手臂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凝結著細小冰晶的寒霧在四周瀰漫著,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阻擋在他面前,那具“屍體”穿著寒霜海軍的制服,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間卻沒有絲毫連線的地方——彷彿是被一發炮彈打成了兩段,他向著索倫納的方向慢慢歪過頭,形同骷髏的面孔緩緩露出一縷笑容:“午安,先生,你需要冷靜……”
索倫納僵硬地站在艦長席旁,眼珠緩緩向旁邊轉動,他看到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從無處不在的寒霧中冒了出來,控制住了自己的部下門——呼吸間,不死人已經佔領艦橋。
而在眼角的余光中,他又看到不遠處的海面上突兀地湧動起了大片大片的白霧。
寒冷的霧在海面上凝結,堅冰幾乎眨眼間便覆蓋了雙方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