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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軒逸被我這麼唸叨一句,拉了一張馬臉,轉身給我們買水去了。當時我感嘆幸虧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不然我得被教訓個半天。
但王軒逸的話對簡爾來說是甘之若飴。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比較賤,被罵了還樂不顛地跟我說他男朋友很男人。我心裡想著我們捱打的時候你那男人連塊肉也沒獻上,要說有男人味還不如我這位護花使者來得血性。我當然沒有把這番話說給簡爾聽,只是笑著說:王軒逸跟電視裡演的一模一樣,看著吧,明天你喊幾聲痛,他肯定會跟那位深情的爾康那樣:你哪裡痛哪裡痛,我真希望自己能替你痛。說完我還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下爾康的一張一合的大鼻孔,惹得簡爾笑得花枝亂顫。
也不知道簡爾是不是被打壞了腦子,還是說熱戀中的人一般都容易沒腦子,第二天王軒逸拿著一罐營養品過來,還沒等王軒逸說什麼,簡爾就在那邊喊疼。
王軒逸望向我,又望了望簡爾,跟簡爾說:你看別人受的傷比你重那麼多,也沒叫,你一點皮外傷就忍不了,受不了疼以後就別打架。
他這麼一說,讓我意外又後悔,今天晚上我怕又要做知心姐姐寬慰人家了。而且這話很容易讓我引起誤會,說得我皮糙肉厚,這麼經打,還鼓勵我以後繼續參與打架一樣。
王軒逸說完這話,大概覺得這話說得有失邏輯,又補充說:我的意思是,別的東西都能想辦法彌補或者分擔,唯獨疼痛這類的事情要自己扛,別人只能在旁邊看,絲毫沒有辦法的。所以為了愛你們的人,你們也要愛惜自己。
說這個的時候,王軒逸的眼神飄渺又真實,幽怨地一聲嘆息後,他拿出口服液,插好吸管,給我們每人一支。
我抖了抖雞皮疙瘩,覺得今天我這個電燈泡做得太過奪目,我深深希望自己變成這屋裡的一個靜物比如床櫃子鹽水瓶什麼的,而不像現在和他女朋友共享一盒口服液,還共享此類麻人的情話,耽誤了人家的擁抱或深吻順利進行。
於是在此之後,每天王軒逸來看簡爾,我都假裝深睡,側臥對向陽臺,看著白花花的牆,白花花的燈,還有白花花的天花板。王軒逸在醫院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只好每天跟睡神一樣,有時候真的睡過去了,有時候卻是靈臺清明。然而我裝睡神的時候,我再也沒聽到那些動人的甜言蜜語,偶爾會聽見王軒逸輕輕嘆息,輕手輕腳地將稀粥擱在小桌上,叮囑簡爾給我留一份。我只好寬慰自己,大概我睡熟的時候,他們才會說點情話。因為簡爾說,我睡死過去會發出輕鼾,在這些輕鼾的保證下,大概容易讓他們放下些心防。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我會很清醒。無聊得厲害,我就會將保溫桶裡的粥喝個乾淨,然後偷偷在保溫桶下面寫一句“謝謝,粥很好喝,要是有皮蛋瘦肉粥就更好了^_^”
喝了好幾天的皮蛋瘦肉粥後,我們就出院了。
要不是血盆女子那一巴掌,我的記憶快要將這段大一往事格式化了。
醫院
過了六七年,我又被了扇了巴掌,又住進了,這充分說明,歷史是可以重複的。
燈光下,林大人坐在病房的一角看報紙,林思聰頭枕在林大人的膝蓋上。兩人看著一份報紙,林大人看財經版,林思聰看娛樂版。白色的燈光灑了滿滿一屋,將林大人的面容稜角揉平了不少,在窗外夜色的映襯下,顯得柔和又從容。丘位元大概是個調皮的少年,8年前他一走神,忘了幫我把愛神之箭射向彼時單身的他,沒能讓我見著這樣的月華如水、藍顏如玉,青春朦朧地動一動芳心。等丘位元長到了叛逆期,又讓我這顆年邁孤寂的心中意了8年後的他,仍是一副紅顏禍水的模樣。可惜這樣的中意因為他的一紙婚姻變得醜陋又卑微,我註定是要走向暗無天日,獨自發酵直到釀出酒香也無人問津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