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除了蟲鳴聲,便是細碎的聊天聲和有人的呼嚕聲了。雲子衿打了個哈欠,在車廂壁上支了個軟枕,打算靠著車壁睡一會兒,卻突然聽見一聲奔馬的嘶鳴,在寂靜的夜空裡格外地驚心動魄。
“發生什麼事了?”雲子衿叫醒一邊打盹的阿文,道:“阿文,你問問怎麼了?”
“嗯!”阿文下了車,卻突然退了回來,滿臉驚惶道:“好像是馬、馬賊!”
“馬賊?”雲子衿從車窗探出頭去,可是視線被前面的馬車擋住了,看不清楚。但是,噠噠的馬蹄聲已經傳來,重重地敲擊在人的心上。
“馬賊只是求財的,對不對?”雲子衿在阿文處尋找安慰。
而此時,十多匹駿馬已經到了商隊面前,而商隊首領的聲音也隔著車簾傳來:“各位,我們是途徑此地的商隊,還望高抬貴手!”說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去取買路錢。
“啊!”突然的一聲慘叫,毫無預兆,雲子衿在車廂裡被嚇得一抖。
接著,便是夾雜著濃濃地方口音的話語,雲子衿只聽見了隻言片語,什麼“部落”、“地盤”,最後,便是凜然冰冷的“殺!”
慘叫聲、廝殺聲從前方響起,雲子衿發現不對,這已經並非劫財,而是不知為何,他們陷入了人家的部落爭鬥之中。
雲子衿撩開車簾,趁著夜色躲到了車廂下面。不斷的慘叫和刀劍相拼聲傳來,雲子衿的心砰砰狂跳不止。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近距離地面對死亡。當初在現代的時候,從窗戶上跳下的那一刻,她其實什麼都沒想,只是本能地掙脫一種恐懼而已。而現在,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令她幾欲作嘔。雖然沒有看,但是也可以想象外面場面的血腥與殘酷。
叫喊聲的範圍越來越大,雲子衿甚至可以想象,似乎有人逃跑,卻被那些馬賊追回,因此慘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看來這些人是一個活口都不想留了!不過,她的養父已經穿越來了這裡,即使她死了有可能穿越回去,那她也不用害怕了,不是麼?
雲子衿自我安慰著,卻聽見有腳步聲往她的車廂而來。剛剛阿文同她一起下車,不過車廂下面就那麼大,所以他潛去了另一個馬車下面。
腳步越來越近,突然停在了前面的馬車前。
“車裡的人呢!”馬賊的大刀反射著月光,明亮地刺眼。
“砰!”車廂被踹,馬匹受驚,奔跑之間,車廂下面藏著的兩個人瞬間便被踩扁。雲子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將胃中的翻滾努力壓下。
腳步又近……雲子衿躺在車廂下面,死死扣住車廂底面的橫樑。
震動隨著車廂傳來,雲子衿的心提到了嗓眼處。馬匹往前奔逃,雲子衿幾乎要被甩出車廂底,只能將指甲深深嵌入木頭之中,雖然被尖銳的木屑刺破了手指,卻也不敢放手。
“怎麼可能沒人?”馬賊長刀落下,斬斷了馬匹與車廂之間的套索,馬車驟然失去了前拽之力,雲子衿一個不察,被甩了出來。
“咦,這是男是女?”馬賊將地上的雲子衿提起,見她的頭髮髮帶在衝撞之中被弄斷,散了滿頭的青絲。
“呵呵,好像是個姑娘!”另一個馬賊狎笑道:“不如送給摩羅大人吧!”
“不行,褚巖大人說了,一個不留!”說著,馬賊將雲子衿往地上一拋,舉起刀便要斬下。
刀上尚淌著前一個人滾燙的血珠,透過刀面上反射的月光,雲子衿彷彿看到了自己已無人色的慘白臉龐。
逃跑已經徒勞,雲子衿緊緊抱住雙臂,閉上了眼睛。
然而,慘叫聲卻不是來自於她。雲子衿詫異地睜開眼,只見一柄利刀插進了那名馬賊的胸口,那名馬賊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隨之插/入了泥土裡。
接著